深夜,一夥黑衣人悄悄的潛入賈安所居住的山村,趁著夜色漸深村民都熟睡之際,鬼鬼祟祟的撬開賈安居住的院門。

“我說老四,你的消息保不保真?”

“那當然,這可是從那些衙役口中傳出來的,這裏麵住的可是一位貴人。值錢東西肯定很多。”

“既如此,那我們就衝進去幹票大的,除了那個主子留活口之外,其他的全部都宰了,到時候寫信勒索他老子,這樣咱山上兄弟好幾年的糧食都不用愁了。”

盡管壓低聲音,但他們眼中閃過的貪婪卻是藏也藏不住,悄悄的推開房門,其中一人用手指抵在嘴前,示意眾人放低聲音,然後兵分幾路,分別往賈安和阿江阿沅他們所在的房間。

這夥賊人輕車熟路的掏出迷魂香,吹進房中,等到裏麵沒有動靜之後,便衝進去準備擒人,卻不料被子裏麵根本就沒有人,隻是個枕頭。

“不好,有埋伏!”

幾人剛出房門就被拿著火把的村民堵住,村民們人多勢眾,很快就把他們逮住。

“好大膽子,居然敢偷東西,村長怎麼處置?”

年近半百的村長撫摸著胡須得意的冷笑一聲:“先捆起來,然後丟到柴房去。明日一早送交官府。”

賊人們麵露灰色的被村民像捆死豬一般的扔進柴房,見賊人被抓村民們四下散去回去睡覺。

村長的兒子跟在村長身後止不住的誇讚:“爹,你也太神了,你怎麼料到咱們村中會溜進一夥賊人的?”

村長卻是滿懷深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傻兒子:“你以為今日那位貴人為什麼突然就離開,恐怕是人家早就要到自己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不過好在他們也算好心提前通知了我等在此埋伏,這才沒讓這夥賊人惱羞成怒,拿我們這群人撒氣。”

村長兒子聞言也不禁一陣後怕,但一想到把這群賊人扔到縣衙就能領到賞金,又是一陣興奮,這年頭賺錢的法子可不多,難得送上一群倒黴蛋,可得好好利用一番。

金陵賈家族莊,賈安居住在族人們特意為他收拾出來的小院內,眼前是族長,賈藹。

賈藹淡定的看著賈安斟了壺茶,遞到自己麵前:“安哥兒,心情還不好嗎?”

賈安未發一言,但鬱悶的樣子已經無以言表,賈藹輕笑一聲果然還是年輕啊。

“對方用的是陽謀,不光是你,凡是去過濟南哪怕隻是呆一天的,都無法進入金陵,他們難道就沒有要事要辦?還不是照樣被趕了出來,偏偏就這樣金陵城中百姓還人人稱讚,你想想是為什麼?”

“天花是惡疫,容易傳染。百姓們人人自危,擔心自己的生命在所難免。”

隻是自己好不容易等到鄉試,居然就這麼成了逃兵,實在是憋屈的很。

賈藹一邊寬慰一邊說的:“我知你難受的很,但人生在世,不可能一帆風順,偶爾受些挫折也沒什麼,你又不是那種庸碌之才,三年之後再考便是。”

說完又意有所指的拿出一份貨物清單交給賈安:“這些都是全族拿出的一份心意,外麵購買的藥材。我的意思是以你的名義送回濟南去。”

賈安聞言,眉頭一挑,他看了眼這份清單,數量之多可以算是聞所未聞。

“族長您的意思是……”

“賈家出個能在朝中說話的人不容易,賈蘭一脈在朝中獨木難支,若賈茁一脈能夠起來,以後也能夠讓族人們在朝中越走越遠。”

“你大哥天資聰穎,二哥文武雙全都是好苗子,哪怕你覺得在家中資質平庸,但放在外麵也遠超過一般人。”

又想起賈蘭,無奈的歎口氣:“蘭堂哥雖說在朝中走的遠,可惜啊,虎父犬子。膝下幾個孩子沒有一個是隨他的,隻能守成不能開拓,反倒是你們這一脈很有希望。”

所以看這意思,族人們是想把資源傾斜到他們一家來。想到這裏,賈安忍不住激動起來,雖說庶子得到的資源比不上嫡子,但合全族之力傾注得到的資源可不是單純一家能比的。

“所以現在一定要保住你爹的官職,就算是貶官也絕不能貶到那蠻荒之地,那種地方資源有限,刁民難馴,幾乎去了就不會再有出頭之日,隻有你爹的地位保住了,你們是做兒子的,將來路才好走。”

說完,便指著賈安說:“尤其是你,你前麵兩個哥哥娶的都是官宦女子,就你鐵了心的娶了個商賈之女,再有錢在官場上沒有人脈也不行啊,你唯一能依靠的就是父族,賈家若不好,你就能好了。”

話音落下,賈安沉默了,如果說不能進城科考是憋屈遺憾,那麼現在擺在眼前,保住賈茁的事情就是緊要關頭。他甚至有一種荒謬的成就感,如果他這個從未被正視的庶子能救父親於水火之中,是不是他也能高看自己一分?

隨即想到什麼,賈安問道:“可是,濟南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出去科考的,而且來金陵時還和守城門的士兵鬧個不愉快,幾乎大家都知道我是來考試的,若此時又假托我是來買藥的,誰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