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延帝收到各省上報的奏章時頓時勃然大怒,當著眾朝臣的麵直接推翻了案桌。不少奏章滾落在群臣的腳邊,但沒有一個人敢動他們低著頭目不斜視,生怕元延帝點名。
“好啊好啊,朕竟不知國家竟養了一堆奸細,是不是還該慶幸這些奸細沒有聯絡北邊的戎狄?!”
此話一出,群臣中些許官員的臉色頓時煞白,他們緊張的汗水早已把後背浸濕。
世家這樣的舉動早已滲透周朝上下多年,現在朝堂中有哪些人是真材實料考上來的,有哪些人是靠賄賂上官考進來的早已無從得知。
若真的要深究,恐怕還會扯出蘿卜帶著泥,整個朝堂估計也剩不了什麼人了,但他好恨啊!科舉本就是為了朝廷能夠公平公正的選舉人才而運用的,若這些世家真的想要入朝為官,也不是沒有其他路可走,偏偏他們要去占有別人應有的機會。
以前的事他可以不深究,但今年的必須嚴懲!
想到這裏,元延帝銳利的目光掃視著臣子們:“以前的事朕可以不追究,但這次相鄉試的事,必須給朕一個交代,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若是你們找不出那些幕後指使,那麼朕就隻能下狠心了,相信應該不會有人希望因為某些人的原因連累全族吧!”
台下已經有不少臣子臉色難看甚至灰白,元延帝一邊觀察著他們的舉動一邊說道:“此外,科舉必須改製,不是說從此就不再考四書五經,而是把整個流程再細化,再嚴格一些。禮部官員的回去之後想想該如何編寫流程,五日之內給朕一個答複,如若不然,霍學海你就退位讓賢吧!”
霍學海苦笑一聲,隻能俯身答應。
太師袁宿此時也上前一步問道:“陛下,如今這情形,全國36省幾乎一半的省份都有此類科舉舞弊之舉,恐怕今年的鄉試不能作數。陛下是想要重新舉辦一次鄉試嗎?”
元延帝皺著眉在上方左右盤旋,群臣的目光也隨著他的身影不斷的來回擺動。
良久後,隻聽元延帝說道:“那些沒有出現科舉舞弊的省份就暫時不重新考了,至於剩下的重新舉行一次鄉試,讓那些沒有舞弊嫌疑的學子再考一次。從今日起,無論是什麼考試統統要起兩份試卷,一份正式用一份備用,以免再出現現在的情況。”
“命令烏彭越和潘堅秉,把金陵附近所有參與此次舞弊事件的人全部押送回京。戴天祿你去點人,把全國上下所有參與的舞弊事件的人都抓回來,若有知情不報者一律同罪!”
“陛下,英明。”
不久後,那18個出現了科舉舞弊的省份要重新舉辦鄉試的消息傳遍全國。
先不提那18個省份的學子如何興奮,剩餘的18個,考中的學子固然鬆了口氣,而沒考上的學子卻十分抗議,他們也想要重新再考一次,這樣就不用再等三年。
為何朝廷置之不理?可惜回答他們的隻有省城府衙遣散的舉動以及警告。
賈安收到消息時,心跳宛如奔騰的野馬一般,雖然他猜想到可能會重新舉辦鄉試,但沒想到上天還真的聽到他的心聲,真是太棒了。
如今已經冬月了,距離八月相試整整過去三個月,也不知這次重新舉辦鄉試在什麼時候,他可得抓緊時間複習,爭取能一次就過。
胡家人也知道他現在正是關鍵時刻,紛紛都放輕腳步,無論是主子還是仆人,做什麼事都不敢發出太大的動向,就怕打擾到他。
胡幼繁本來是想回金陵來照顧他的,可惜江木蘭的胎出現問題險些滑產,她這個做主母的得負責看護,隻能咬牙切齒的讓胡碧星過來照顧他。
賈安見到胡碧星時雖有些驚訝,但現在要抓緊時間複習,讓阿沅給她安排住處,之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過麵。
紅果不止一次勸說胡碧星去和賈安套近乎,但每次都被對方給推諉回去,她心裏知道現在什麼是最重要的,自然不能因小失大。
另一邊烏彭越和潘堅秉,一個滿臉無奈頹廢,一個不甘又憤恨的望向金陵城門,烏彭越歎了口氣,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說道。
“快走吧,潘將軍,再不走就要誤了時辰,到了京城又要被聖上怪罪。”
潘堅秉幾乎是咬著牙讚同的說道:“好的,烏大人!”說完,他的目光隱晦的落在那些個被抓的參與舞弊的人身上。
有官員有皂隸,有富商也有學生,無例外都是麵色灰白,宛如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