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韻做事的手一頓,很快恢複動作,看著胡幼繁睡著之後麵無表情的讓人去傳信。
胡幼繁口中的穗玉,是早年跟在他身邊的大丫鬟之一,因其比胡幼繁大五歲,所以早於對方出嫁。
那個時候穀韻還隻是一個小丫鬟,沒有得到胡幼繁的重視,而穗玉卻是最早被胡幼繁倚重的丫鬟,在她心中地位可想而知。
最重要的是,穗玉雖然已經出嫁,卻一直幫忙打理著胡幼繁在外麵的產業,所以雖占了四個大丫鬟的名額,在賈府中卻從未見到過她的身影。
現在,胡幼繁把她叫回來,就說明是想讓她也接管府內的事務。
想到這裏,穀韻便覺得心裏發澀,她兢兢業業這麼多年,卻還是比不上一個早就出嫁的婢女。想到這裏,便忍不住歎息一聲。
賈安那邊已經趕到廣林書院,書院的消息十分靈通,所以還未等他打招呼,眾人便率先一步恭喜他考中舉人,賈安先是一愣,隨後也滿臉喜色的接受大家的祝福。
好不容易告別熱情的眾人,終於來到林教喻的房前,他緊張的整理衣衫,輕叩房門,等到裏麵喚他進來之後,賈安推門而入,朝林教喻行弟子禮。
“弟子賈安拜見師父,弟子不負師父所望,終於於金陵鄉試中考得第三十名。”
林教喻十分欣慰的點點頭,他看著眼前這個弟子,原以為是不抱希望的備胎,沒想到居然也有如此好的成績。
“好好,起來。成績雖然不錯但不能因此過分自得,需謹記戒驕戒躁。”
賈安再拜首:“弟子謹記。”
“去吧,先回去休息,明日把你所寫的考題全部默寫出來,我給你看看情況,順便給你和你師兄仔細講解一下明年的會試。”
賈安與林教喻又聊了幾句,隨後主動告辭來到自己的宿舍。
彭濤此時正好在他宿舍門口,見賈安歸來拎著酒壇,興高采烈的說到:“賈兄,恭喜你啊,居然一次就過了,來來來,這次我們不醉不歸!”
賈安雖謝過了彭濤的好意,但還是提前說了一點:“彭兄既然如此有興致,那在下定然奉陪,隻是明日師父還要與我和師兄商談來年會試之事,所以今晚不能喝的太多。”
彭濤大手一擺,拉著賈安進房:“沒事兒,我喝我的,你隻管吃菜,不會讓你像上次一樣宿醉的。”
那一晚,兄弟二人暢所欲言,彭濤十分好奇鄉試的情況,賈安就撿了一些重點向他說明。
彭濤驚訝於這次鄉試的曲折,但同樣對賈安所闡述那些試題感到有些驚訝,居然都這麼難的嗎?他原以為下次鄉試自己可以下場試一試,如此一來,倒是有一些怯場了。
賈安看出彭濤似乎心有退意,勸道:“彭兄,你的文采並不比我差,雖然這次令尊不幸,你無法參加鄉試,但我想他老人家在天之靈,定會希望你出人頭地金榜題名的,又何必為了一點點小的磨難就退縮呢?”
說到病逝的父親,彭濤心情有些沉悶。說起來他也是倒黴,原本這次鄉試連名都報了,結果參考前夕,彭父突然得了疾病去世了。朝廷有規矩,身上帶著孝的是不能參加科舉的。
所以彭濤隻能無奈錯過此次鄉試,等三年之後再去考。
彭濤一臉苦悶的灌下烈酒,自己連試都沒試過,怎麼就怯場了呢?而且父親臨終之前一直拉著他的手說,讓他一定要封官拜相,光宗耀祖。
連賈安都能考中,自己為什麼不行?
想到這裏,彭濤一消之前的沉悶,再次舉起酒碗招呼賈安喝酒吃肉。
二人鬧了大半宿,還是賈安擔心明日去見林教喻會失禮,才哄著騙著彭濤去睡覺,而自己則忍著困意要來熱水,好好洗漱一番。
第二日,彭濤帶著宿醉的頭腦,昏昏沉沉的離開,而賈安則是一臉的神清氣爽。
見到他這個樣子,李承瑞表麵不動聲色,但心裏卻十分的不爽,才剛考中一個舉人,就這般得瑟,將來要是真的當了官,還不知道尾巴翹到什麼地方去。
二人進入林教喻的房間,林教喻先是讓賈安默寫了試卷和答案,然後叫來李承瑞一起觀看。
李承瑞原本是抱著找茬的心思去看的,但越看越覺得驚訝,沒想到賈安進步的如此飛快。
而且他運氣還挺好的,好些題都是以前林教喻幫他們押題押中的,而且答的十分精彩,他這才明白為什麼賈安能考的這麼好的成績。
林教喻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叫賈安坐下。同時針對這份考卷給賈安作答,李承瑞心不在焉的在旁邊聽著,沒有注意到林教喻看他的眼神略帶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