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也看出來了,這位新上任的縣令雖然願意幫著百姓們處理一些事情,但麵對這四個大家族一樣有心無力,漸漸的也就不再將這類事情上報衙門。

四個家族放任自己的後輩們這般放肆,也是想看看賈安究竟想做什麼,但最嚴重的時候也不過隻是讓他們賠付銀錢罷了。也因此,他們漸漸放鬆了對賈安的警惕,認為此人也不會爾爾。

而此時,賈安也收到了來自濟南的信封,林教喻在信中寫明了範家人在山東海灣建立的鹽莊。

和朝廷規定的必須要以鹽戶專門熬鹽的政策不同,範家居然強迫良民放棄田地,從農戶轉為鹽戶,這無疑是犯法的!而且相比傳統的鹽戶,這些新鹽戶們往往因為不得要法被鹵水傷及身體,壽命也會短折不少。

最重要的是,這些人給此類鹽戶的每月銀錢糧食都是正常鹽戶的一半,甚至更少。為此有不少人往往都餓死或者病死在了鹽場上。

賈安看的頓時怒火四起,居然還有這種事情!他又仔細翻看了當地官場的情況,果不其然,早已被範家人收買,甚至範家還特地派了分支在那處鹽莊附近駐紮起來,林教喻能夠想方設法的打聽來這些情報已經算是費盡心力了。

賈安看著這些情報心裏想著是如何把這類事情傳到合適的官員手中,本朝向來重農輕商,尤其是像這種將農戶轉為鹽戶的情況更是要嚴罰的,但他手上沒有證據,且交到誰手上還是個未知數。

此後,他又翻看了那處可產鹽地區的輿圖,發現這麼大的地盤範家未必能夠全吃下,或許還有其他產鹽的家族在那裏盤踞,果不其然,讓他查出還有另外幾家人也在當地圈地產鹽。

其中,能和範家分庭抗禮的當屬兩家,一家姓李,人家的鹽業更多分布在山東本地,不稀罕往北邊銷售。

另外一家姓趙,走的卻是往東北的路子那裏據說也有一處蠻夷十分缺鹽,剩下的就多是一些小鹽商,無法與這三家抗衡。

賈安思索片刻叫來阿沅和賈達:“阿沅這些銀子你拿去,去山東那裏買些鹽莊,小點也沒關係,最好是連在一處。記住別讓人察覺是我們賈家的人”

阿沅瞬間想到了錦水縣的鹽商範家,難道賈安是想自己產鹽運過來和範家搶生意?

“三爺不都說官不與民爭利嗎?”

賈安輕笑一聲:“讓你去就去。”

阿沅不敢再多說一句,領了銀票便匆匆下去了,心裏還在思索該派哪個人去辦這事。

隨後,賈安看向賈達:“父親應該是給了我一些好手的吧,他們中有沒有那種善於打探情報的人?”

賈達的思索一陣點點頭,賈安瞬間便鬆了口氣:“想方設法潛伏到範家的鹽莊去搜集證據,然後捅到李家趙家的人手上,畢竟是塊肉,我就不相信他們會不想咬下來,範家鹽莊出了事,他們就沒了生意來源,這時官府的鹽可就開始上用場。”

賈達卻有些擔心:“隻怕到時候範家會狗急跳牆。”

“所以這鹽莊就派上用場了呀,雖然小比不過他們原來的,但也了勝於無嘛,不過我想要的東西可就不隻是銀票那麼簡單。”

賈達愣了一陣,他沒想到賈安花費那麼多錢去買鹽莊,居然要拱手相讓,想到那十幾年份的鹽引。也罷,隻要賈安自己心裏有數就行。

賈達隨即領命下去,開始安排下屬悄悄潛入範家的鹽莊去打探情報。

賈安看著安靜下來的書房,忍不住揉揉肩頭。

“唉,就希望這事趕緊結束,免得越拖越久。”

此時,四柳掀了簾子從外麵走來,手上還拿著一副信封。

“三爺,奶奶那邊傳信過來了。”

賈安接過,是胡幼繁的來信,他迫不及待的拆開信封,果然上麵寫著胡幼繁他們已經乘船離開在趕來的路上,隻是天氣寒冷,所以速度會放緩一些,不過在過年前夕趕到應該是沒問題的。

賈安既無奈又好笑,他都說了,讓胡幼繁慢慢的趕過來,如今天氣都那麼冷了,等到開春再過來也行啊。

但信上胡幼繁卻說她已經做好了準備,一路上江木蘭負責照料孩子們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看來她真的不想讓甲安自己一個人在外地過年。

無奈之下,賈安隻能吩咐下人趕緊把後院都收拾出來,準備迎接女主人和小主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