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涵正在被胡幼繁拉著試新衣裳,這是她自己一針一線親手繡出來的,包含了滿滿的母愛。
賈涵無奈的看著胡幼繁,他有好幾次想要脫口而出的拒絕都被打回去,隻能無奈的當一個安靜的時裝模特。
胡幼繁今年30來歲,看著個子比自己還高的兒子,眼睛泛起淚光。15年過去了,當年還被她抱在懷裏的嬰兒,如今已長成翩翩少年的模樣。
“去了金陵老家,拜見完族長後,就去一趟胡家看看你外公,長這麼大,你都還沒好好看過他呢!”
說起這個胡幼繁便覺得慚愧,自從嫁人之後就很少回娘家。
以前還好些,至少她還能夠見到外出行商的胡繼宗,等到跟著賈安來到扶安西州之後,便再也沒有見到過娘家人。
隻能在信中窺探一下胡家的近況,胡家自從成了皇上之後生意便越做越好。
胡繼宗雖然在人情往來上少了根筋,好在做生意卻是實打實的踏實,正因這一點被上頭人賞識。
至於胡家大姐嫁的譚家,卻漸漸敗落下來。主要是那位大姐夫過於油滑,盡想腳踏兩隻船。
沒想到被那些貴人們看出端倪,若非有賈安和胡家在其中協商,隻怕這位大姐夫早就被拉去砍頭了。
隻是譚家自此便漸漸衰落下來,若不是有胡初繁在從中謀劃,隻怕她和自己的兒女們都要喝西北風了。
想到這裏,胡幼繁便又仔細叮囑著兒子,讓他回去之後莫要和譚家人來往過甚,那些人都是沒腦子的。
賈安和胡家幫他們那麼多,居然還覺得他們兩家都沒有出力,還想要占便宜,可見都是白眼狼。
賈涵無奈的傾聽,他自然知道胡幼繁隻是為他好,隻是他這次回金陵去考秀才,對外來往的並不多。
大不了見了一些重要的客人之後,就關門閉戶好好的讀書,等到要考試的時候進了貢院,賈涵就不信還有人敢跑進貢院來打擾他。
第二天,賈安把他叫到了書房,將自己對於童子試的一些經驗見解,還有過去幾年出過的考卷都拿給了賈涵,讓他自己好好練習練習。
“為父我已經十幾年都沒有參加過科考了,也不知道最近幾年有沒有出過什麼新規矩。不過總體來講應該變化不大,隻要你心中有數,可以輕鬆過關。”
賈涵接過這些考卷,信心滿滿的拍拍自己的胸脯:“爹你放心,我一定考中秀才給你看。”
賈安無奈的搖搖頭:“秀才不是考過來給我看的,那是對你過去所有努力的一次考核。過了皆大歡喜,不過也沒關係,你還年輕有的是時間。”
話雖如此,但賈安還是希望賈涵能一次就過的,這樣就可以直接把人送到京城去,進入國子監學習。
至於賈澹,他如今的學識和見解連參加縣試都夠不上,若強行把他跟著賈涵一起送到金陵,恐怕會引人注目,隻能暫時先壓下來。
今年任滿之後,賈安又一次收到了朝廷的旨意,讓他再任一次扶安西州的知州,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這下賈安徹底確定,果然扶安西州會出大問題。而他最怕的就是邊關扣敵,一旦外敵入侵。那他勢必要將兒女女眷全部送走。
京城皆是達官貴族所在之處,擁有的兵力肯定是最強盛的,賈寰也在京城,按道理來說把全家人送回京城是最好的,可他也怕那些外族一旦攻破邊關之後,目標也會鎖定京城。
那前朝趙宋不是就出現過天子出逃,徒留全京城的百姓遭受滅頂之災嗎?
賈安陷入兩難的境界,一方麵覺得京城更好兵力更強,一方麵又覺得金陵更好有長江作為天險阻隔胡人南下,會更安全一些,一時之間竟有些輾轉難眠。
胡幼繁剛收拾完兒子的行李正準備入睡,就感覺到丈夫在一旁心不在焉的,還以為他是在憂心兒子考試,扶上他的胸口,安撫道。
“相公沒事的。咱們家涵兒自啟蒙以來一直筆耕不輟,勤學苦讀,必定榜上有名。”
賈安不敢跟胡幼繁說自己心中所想,怕她擔憂,隻能順著台階下。
“是啊,咱家涵兒自來聰慧,不像澹兒。我怎麼教的都是一副開竅的樣子,真是隨了甘氏。”
賈澹的生母甘美雪早在三年前便病逝了,對於這件事全府上下都是三緘其口,不敢吐露半分,因此賈澹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母另有其人。
胡幼繁沉默了一下,隨即繼續說到:“說起來,今日雲夫人來信,說是想將慕小將軍接回去,妾身已經為慕小將軍收拾好行李,估計過兩天就會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