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看來,一定是有人提前做好了準備,攔截下所有對外的信件。唯獨這封家書在那些人眼中不過尋常,這才被保留了下來。
元延帝為了安撫眾臣,直接派兵把守了國公府,現在慕白晨的本家嶽家母家都已被控製,一旦被確認慕白晨造反,很有可能就會誅九族。
雲夫人就算再怎麼經曆風浪,麵對這種滅族大禍,也是心神無主。她跌落在榻上,一時之間恍恍惚惚,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餘光掃過賈安似乎是抓到什麼救命稻草一般,她被扶起來,目光灼灼的盯著賈安。
“賈大人,既然這封家書能夠寄過來,你一定有辦法向外界傳信對不對?”
賈安臉頰抽搐,他言簡意賅的向雲夫人說明了自己和胡幼繁製定的暗語,但現在最關鍵的就是要找到證據證明慕白晨是清白的,否則口說無憑之下,朝中那些大員不會相信他們的。
雲夫人在得知這個暗語之後,頓時眼前一亮,她揮退眾人跑進自己的房間,片刻之後,便拿出一個小匣子裏麵,將其鄭重的放在賈安手中。
“當初夫君離去之前,曾將兩樣東西放在我手上,一個是用來聯絡朝中官員的密信,而另外一個則是邊關虎符。
賈大人,如今咱們被困在這城中。我想與你製定一個計劃,咱們分頭行事,我試試能不能運用慕家的手段將消息傳出去,而您則試試用您和夫人的暗語。
不管怎樣,總要讓朝廷相信是真的有外敵入侵,請人過來支援。”
賈安看著那匣子,覺得原本輕飄飄的小木匣,如今卻有十足的重量。他在眾人眼中徘徊了幾步,想了想問道:
“消息要想傳回到陛下耳中,就一定要找到那個說話最有分量,並且不會輕易讓眾人懷疑的人。
雲夫人,你這邊若是把消息傳回給國公爺,在那些朝臣眼中,他是嫌疑犯,說話必不可信。我這邊倒是可以傳回給大哥,讓大哥將消息遞交到太子殿下手中。
可是我們能想到的,那些監視我們的人難道會想不到嗎?我隻怕這封信寄出去,不但不會讓陛下相信我們,很有可能會造成更亂的後果。”
雲夫人這回也急了,不知該如何是好,賈安此時也在腦海中不斷思索自己所熟知的人當中,有沒有那種可以幫到自己的。
可惜,除了賈寰之外,他竟再也找不出一個說話夠有分量的人了。哪怕是他的同門師兄李承瑞,如今也不過才五品官,還得在六部中苦苦熬著。
就在賈安犧牲絕望之際,他腦海中忽然想起當年在金陵遇到的袁勘。
袁勘本人沒什麼大能耐,但他的長輩卻是當朝的太師,追隨元延帝多年。乃是簡在帝心的人物,若是能由袁太師出麵作保,至少能夠壓住朝中絕大多數人的懷疑。
可是確定好了人選,該如何悄無聲息的將信傳遞出去呢?難道又要將信送到胡幼繁手中嗎?賈安不想冒這個險,若是被那些有心人懷疑,他全家都會有風險。
此時,雲夫人提了一個意見:“說起來我幼時有一個玩伴,她嫁進了原家,這些年我雖遠離京城,但依舊與她有書信往來。
我可以借著送家書的名義,向所有與我相熟之人傳達我尚安好的消息,並在其中將邊關的情況藏於其中,就用您和夫人的暗號。隻是信遞去了,誰來解讀?”
“我的長子在京中,這暗號是我教給他的,天底下除了我們三人無人知曉。”
若非情非得已,賈安也不想將自己的兒子牽扯其中,但如今這情形,叫胡幼繁去往京城實屬不可能,信件又容易被截胡更改,這是他們能想到最好的法子。
於是賈安和雲夫人商議的足足三天,決定發出去的家書中夾雜三封信件,這三封信內容不同,全都使用賈安胡幼繁設定的暗號,信件會有不同的人經過各種手段送到袁勘,雲夫人好友還有賈涵手中。
與此同時,給賈寰那封信同樣藏有暗語,他會讓賈涵分別袁家和賈寰解密。主要是他擔心袁太師會明哲保身,不肯相幫,所以想請賈寰想想辦法幫忙說服一下。
至於要如何證明慕白晨是清白的,賈安則是在第三封信上耍了個心眼子。若是賈寰能夠認出來,那麼被證明清白的可能性就很大,若認不出來也沒關係,隻要朝廷派軍隊來扶安西州一看便知。
而此時,城樓上的號角再次吹響,那些漠鬼族又開始攻城了。
慕正青好不容易睡個好覺又被吵醒,正是大發雷霆的時候,見此情形,跟打了雞血似的上場殺了好幾波敵人,楚天河攔也攔不住。
在這樣焦灼情況下,信件被成功送了出去。隻是雲夫人和賈安都不清楚,究竟能有幾封信是成功交到想要交到的人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