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主人,該起床了!”
“我已經叫過你三回了……”
克利可憐巴巴地站在床邊盯著一動不動甚至都沒有醒過來的蓓雅絲,從早上六點半到八點,這已經是第三次叫她起床了。
貝莎也跟著克利進了房間,她隻是獨自站在緊閉的窗簾旁想著些什麼,下一刻貝莎轉身迅速地拉開了窗簾。今天是個萬裏無雲的大晴天,八月份裏刺眼的陽光全部照在了蓓雅絲緊閉著雙眼的臉上。
“現在就從床上起來,蓓雅絲。”這是一種毋庸置疑命令的口吻,仿佛是條件反射般,蓓雅絲直接從昏睡得不省人事的狀態快進到在床上坐了起來。
“呃……早上好貝莎姑媽,我這就起床。”
“早上好,我希望你今天最好沒想什麼鬼點子來對付我。”
蓓雅絲有些自責,盡管她知道之前種種壞事並不是自己做的。貝莎今天看起來疲憊極了,昨晚她幾乎一夜無眠,腦海中隻是一遍又一遍回憶著年少時模糊又清晰的記憶。
貝莎今天塗上了濃厚明亮的口紅來掩飾她略顯蒼白的唇色,身著一件華麗的大綢緞織花禮裙,一頭亞麻色的長卷發也幹淨利落地盤成了優雅得體的發髻。要知道在這之前,她已經給自己施過一個容光煥發咒了。
蓓雅絲明白了,姨媽似乎是要赴什麼約,她什麼也沒說,隻是下床默默地繞到了貝莎的身後。
“姨媽,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想幫你弄好身後有些鬆了的蝴蝶結。”
貝莎點點頭,算是默許了蓓雅絲的請求。她轉頭望向牆壁上掛著的落地鏡,平日裏性格頑劣不服管教的蓓雅絲,此刻竟然乖巧地低著頭仔細地係著自己腰間的蝴蝶結。貝莎有些懷疑這是做夢,她感到奇怪,卻又有些高興,以及她也做好了最壞的準備,這是她籌劃的又一個惡作劇。
片刻,衣服已經整理好了,貝莎不安地地在鏡子前轉了個圈,她在鏡子的倒影裏看到了一旁笑意盈盈的蓓雅絲。奇怪的是沒有發生任何意外,她開始為自己剛才不信任的想法感到抱歉了。
“好吧蓓雅絲……十分鍾洗漱完,然後我帶你去試衣服。”貝莎心軟了,她本來不打算帶蓓雅絲去參加宴會的,要知道,從出生到現在,貝莎從來沒想過要帶她這種隆重的場合。
“啊?”這突如其來的邀請讓蓓雅絲有點沒反應過來。
“快一些蓓雅絲,別磨蹭了。”
望著貝莎消失在門口的背影,蓓雅絲把目光放到了還站在床前的克利身上,“換衣服是什麼意思,是要去哪裏嗎?”
“大概是去參加宴會,要知道索芙特夫人從來沒讓您去過這種場合……您一定要好好表現,雖然您從前調皮搗蛋,不服管教,愛惡作劇,說話難聽……”克利自言自語間把鼻涕和眼淚順手擦在了身上穿著的沾滿汙漬的破布衫上。
“但是我相信索芙特夫人一定是看到了您的進步,您長大了我的小主人……”
蓓雅絲不忍心打斷這個陶醉在自己的世界裏的家養小精靈,但在她聽來克利口中沒有一句好話。
“別……”
“我求求你別用那種看乖兒子的眼神盯著我……”
克利依舊是那種慈祥的神態:“哦……”
房間裏詭異的氣氛讓蓓雅絲無言以對,她不再理會克利,自顧自地轉身下樓去了。
最後蓓雅絲挑了一件湖藍色繡著小片薰衣草碎花的薄紗禮裙,蓬鬆的金色長卷發並沒有過多修飾,隻是全部披了下來,在靠近右側顱頂的位置別上了一個小巧精致的淡綠色柳枝發卡。
落地鏡反射著夏季耀眼的日光,蓓雅絲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鏡子前盯著自己陌生又有些熟悉的麵孔,藍綠的瞳色好看極了,以及從來沒穿過的精致裙子,都讓她感到淡淡的欣喜。
但是仔細看看,她卻發現原來的蓓雅絲眉毛與眼睫間居然與自己有些相像,不過英國人和中國人怎麼會相像呢?真奇怪。
“有一些克蕾兒的樣子了,看起來真美。”貝莎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她疲憊的臉上泛起了微微的笑意。
“姨媽,我們要去哪兒?”蓓雅絲被貝莎的視線盯得有些不知所措。
“馬爾福莊園。”
“馬爾福莊園!?”蓓雅絲反應大得就差點沒叫出來了,她怕露餡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怎麼了?我記得我曾經和你說過,納西莎·馬爾福是我在霍格沃茨七年的室友。”
蓓雅絲也不好再追問,沒有多久她坐上了一輛黑色嶄新的魔法汽車,她隻能默默地按捺住心中的狂喜,不停地伸著脖子往車窗外張望,畢竟這是第一次坐。
“我們到了,蓓雅絲。”
汽車平穩地落了下來,蓓雅絲仔細地環顧著四周,明顯的西歐風格的複古建築,開闊的綠地上已經提早就布置好了宴會的場地,到處都是麵露微笑侃侃而談的賓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