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瑞爾麵朝窗外,他將頭輕輕地靠在車廂的玻璃窗上,此時窗框冰涼的觸感讓他的思緒無比清晰,他目光柔和地注視著窗外夜幕裏隱約可見青綠的群山,山巔之間群星耀耀,光影交疊。
“……”
列車已經平穩運行很久了,卻在此時顛簸了一小段路程,蓓雅絲姿勢奇怪迷迷糊糊地靠坐在車廂裏睡了好幾個小時,當她恢複神智清醒過來時隻感受到長期傾斜的脖頸陡然間傳來陣陣劇痛。
“疼疼疼疼疼!”幸好因為顛簸而醒了過來,否則蓓雅絲要懷疑再這樣下去自己的脖子非斷了不可,她表情痛苦地捂著酸痛的脖子,求救似的看向了西瑞爾,蓓雅絲敢篤定,自己的脖子絕對輕微扭傷了。
或許西瑞爾能夠有什麼咒語可以幫幫自己。
西瑞爾轉過頭來看見坐在對麵的女孩皺成一團的臉,還不等蓓雅絲開口他就明白了自己或許應該做些什麼,急忙把手伸到長袍口袋裏摸了摸,將魔杖拿了出來。
“Episkey.(愈合如初)”
話音剛落,蓓雅絲覺得自己的脖子已經好了一大半了,疼痛的感覺完全消失不見了,隻是某些地方用力按上去還有些讓人微微感到酸軟。
西瑞爾喜歡看別人發自內心的微笑,如此這般的話他空蕩蕩的心裏總會覺得感到溫暖,仿佛此刻他才成了一個真正完整的人。日光的溫度,秋雨的冰涼,以及黑夜裏柔和的光亮都讓他打心底裏感到無比暢快,甚至熱淚盈眶。
蓓雅絲注意到西瑞爾的目光一動不動地落在自己的身上許久,這讓她感到不自在極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但對於三年級生來說,就可以把愈合如初這個但高年級才學到的咒語運用得如此熟練,不愧是被分院帽分到拉文克勞的人,蓓雅絲從心底裏敬佩這個叫做西瑞爾·萊恩的男孩。
“不過,你也太厲害了,僅僅一小會就治好了我的脖子!”
“不……這沒什麼。”西瑞爾的個性是靦腆謙虛的,他白皙的皮膚泛起淡淡的紅暈,甚至說話開始變得吞吞吐吐,“呃,我看好像快到站了,你要不要來一顆糖……”
還沒等話說完,他又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了之前那一堆五顏六色——甚至說顏色極其鮮豔的花花綠綠,看起來就像是老奶奶家放糖盒子快要過期的老式水果硬糖。
“謝謝,那我要一顆。”說完蓓雅絲伸手拿了一顆深綠色包裝的硬糖放在了袍子口袋裏。
西瑞爾笑著挪開了眼睛,他將剩下的糖果重新放回了口袋,但是轉念一想,又把所有的糖拿出來塞到了蓓雅絲手裏,然後目光移向了夜幕籠罩的窗外,黯黯群山延綿的遠方摻雜著點點繁星。
黑夜,哪怕是黑夜的顏色,也值得他用一生去銘記。
不到一會列車就抵達了目的地。
寂靜的車廂在列車到站的那一刻開始沸騰,車上的學生像成群結隊的魚苗那樣從車門口源源不斷的湧了出來。
熱烈的歡呼聲,口哨聲,以及學生們交談的嬉笑聲連成一片,甚至還聽到了嘔吐聲……蓓雅絲才明白原來巫師也會有暈車的。
本來就身材矮小的蓓雅絲不知怎麼的就被湧動的人潮擠到了更加靠前的位置,果然她一眼就看到那個身材高大的霍格沃茨的鑰匙保管員魯伯·海格。
她隻能吃力地抬起頭來看海格,他實在是太高大了,臉全部被濃密的頭發和胡須給給覆蓋住了,加上光線又有些暗,蓓雅絲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一年級的新生,都到我這裏來!來吧!所有人都跟我來,當心你們腳下,否則就會摔跤的!”海格的聲音毋庸置疑是極其響亮的。
“說實話我第一次看見海格的時候也吃了一驚,你不要看他這個樣子,其實海格是個很好的人,我得去高年級的隊伍了蓓雅絲,我們分院儀式上見!”西瑞爾朝著蓓雅絲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去了另一個拉文克勞高年級的隊伍。
“巨怪。”
一聲冷不丁的聲音從蓓雅絲身後傳來,即使在吵鬧的人群裏,這聲熟悉的“巨怪”卻顯得格外清晰。
“布雷斯,你怎麼還沒倒黴。”
“抱歉小姐,我現在一切順利得很。不過要我說,你交朋友的本事真不錯,才幾個小時就交到了一位‘拉文克勞’的新朋友。”
蓓雅絲感覺頭都要炸了,她不知道這個時候布雷斯在發什麼神經,尤其是提到拉文克勞時,還故意加重了語氣。
“關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