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府知府杜日升將祥雲閣劉掌櫃呈上來的那本賬簿打開,粗略一看,扔給旁邊的師爺。
師爺專營此道,隨即召集幾個賬房,帶著算盤咕嚕嚕湧入大堂。
蹲在地上扒拉著算盤珠子一頓算,最後交頭接耳得出結論:根據祥雲閣給出的被盜取的清單,核算出確實價值十萬兩之多。
杜日升拿著賬簿和清單,不禁神色嚴肅起來。
方才還殘留在腦袋中的白花花,此時頃刻煙消雲散。
他不由地站了起來,拿著那份清單,走下大堂。
一步步走到劉掌櫃跟前,正色問道:“果真如此多?”
劉掌櫃忙不迭點頭,“回知府大老爺的話,確實如此多。”
杜日升不禁大怒,“這賊人太囂張了!”
劉掌櫃趕忙附和:“太囂張了!”
杜日升轉過身,眼中露出一抹憤怒。
這是大案!
更是要案!
這事兒如果不盡快查清楚,捅到聖上跟前去,那他頭頂的烏紗帽怕是要丟掉!
想到此處,他立刻轉身,著三班捕快傾力出動,速去祥雲閣十八間鋪子就地合適。
一個時辰後。
捕快相繼回來。
最先回來的是去太平街的捕快。
那捕快頭兒,神色凝重,手裏拿著一張紙,呈給杜日升。
杜日升接過看後,氣的鼻子都歪了!
他猛地一拍驚堂木!
“大膽!”
“囂張!”
師爺不知何故,接過那張紙,看後也是神色大變。
跪在堂下的劉掌櫃不明就裏,小心翼翼地開口。
“大人,能給小人看看嘛?”
師爺聽罷看向知府杜日升,杜日升氣的背過身,揮了揮手。
劉掌櫃接過衙役拿過來的那張紙,看後氣的渾身發抖。
他哆嗦著嘴唇,手顫抖的厲害。
“大人,大人……”
“冤枉啊……”
“小人何曾坑蒙拐騙了?”
“這純屬誣陷啊!”
劉掌櫃話雖如此說,可腦子裏還是忍不住浮現出昨日去他太平街總鋪的那個衣衫破爛的少年。
派去獅子山送衣服的人,竟然在山上迷路了!
捧著被樹枝刮破的成衣回到鋪子的時候,雞都叫了。
是!
他是把成衣的價格往上提了提,可也不至於把他的鋪子全搶了吧!
此時。
捕快頭兒把太平街祥雲閣鋪子裏的夥計帶進來一個。
“大人,這是昨夜守鋪子的夥計。”
杜日升轉過頭,又坐下,瞧著那夥計。
突然怒目圓睜,沉聲喊道:“來人!”
“先給他五十殺威棒!”
夥計一聽頓時傻眼了!
“噗通”一聲,雙膝跪地。
臉色瞬間變白,渾身如篩糠一般,猛猛地叩頭。
“大人!饒命!”
“大人!饒命!”
“大人問什麼小人說什麼!”
“絕不敢有半句假話。”
“大人……”
“小人家有八十歲老母,還有三個月的兒子嗷嗷待哺。”
“求大人……開恩!”
杜日升眼神微眯,捋了捋胡須。
突然眼底透出一抹精光。
“好!”
“看著你家高堂要奉養,五十殺威棒暫且給你記下。”
“待會兒若有半句虛言,本知府再給你追加五十!”
說罷,話音微頓。
那夥計早已頭如搗蒜一般不停表明態度。
“大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