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餐店的運營基本上依靠自動化設施,真正需要我和銀狼去做的隻是監視這一切的正常運行,所以平日裏我們就混在遊戲廳,去衝擊遊戲榜上的高分。當快餐店暫停營業後,銀狼會一個人躲在自己的房間研究以太編輯。
有一次我找她聊天的時候觀察到了她學習以太編輯時的狀態,小小的房間沒有開一盞燈,隻有兩塊電腦屏幕和鍵盤的背光照亮一方小小的天地,銀狼頭戴著在這個星球顯得有點古早的頭戴式耳機,旁邊的電腦副屏就顯示著她正在播放的音樂,帶魚式主屏分為兩半,一半顯示著代碼文檔,另一半就是代碼編輯器。她輕輕晃著身子,似乎隨著音樂在擺動,目光卻不曾從屏幕上移開,等到有思路後,就會立刻擺開架勢,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著。
我就這一樣一旁看著,不敢打擾到她一分一毫,而她似乎也是沒有注意到我的出現,整個人處於一種穩固地心流狀態。這種心流狀態就像江水一般,沿著固定的軌跡,用自己厚重的節奏緩緩推進,似乎從蠻荒能流動到未來,非人力可以更改。
銀狼就是這樣一個極致甚至說極端的人,在無關緊要的小事上總顯得十分的慵懶,似乎每一個多餘的動作都會消耗她很多精力。但當做到她喜歡的事情的時候卻又能全神投入,不開一點小差。
又是一日的開啟,我和銀狼一大清早就並排坐著打起了遊戲,我漫不經心的篩選著不同的模式,而銀狼卻已經熟練的打開了昨天就在凹分的遊戲。
我打遊戲主打圖一樂,並不刻意去凹分。但銀狼似乎十分在意自己的分數和排行榜上的高分之間的差距。
她在這方麵有一股莫名的執念,她一定要讓所有遊戲機的排行榜隻剩下自己的silver wolf的ID。
有一次她成功凹出了不錯的分數,就十分開心地對我說:“當我霸占了所有遊戲排行榜之後,我就要離開這裏,去完成下一個目標啦。”
我困惑地對她說:“如果你有其他更為遠大的目標,就沒必要在這裏駐足了,何必還在這小小的地下室遊戲廳消磨自己的生命。”
銀狼對我燦然一笑:“我實現這一個又一個目標不是最終目的,隻是我尋找真正意義之時打發時間的過程,我並不急於奔赴下一個目標,並去實現它,我隻是在尋找生命意義的旅途中,要把下定決心完成的事物做到極致。”
當銀狼對我說起這些後,我似乎就明白了她在日後為什麼走向了虛無命途。
銀狼雖然積極的應對生命中一切的挑戰,似乎戰無不勝,所向披靡,但在她內心深處卻一直盤旋著對意義的叩問。
我想起了之前和現實世界裏的銀狼在列車上的對話,我問她為什麼不加入無名客和我們一起開拓,她說她必須要先打完這款名為星核獵手的遊戲。
此刻也是一樣的,我們必須凹完所有遊戲的排行榜,銀狼才能走向下一步。
很多遊戲並不是偏向銀狼所擅長的策略,而是十分吃反應和操作,在這方麵,銀狼並不是很擅長。她目前的身體狀態並沒有日後加入星核獵手時的堅韌,而是比較趨近於常見的宅女身體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