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子問羅煌:
“小舅舅,你會對歌不?”
“嗯,還行。” 羅煌答道。
“那你也和她們對一個?”
“啊喲,小兔崽子,這也是隨便對得的!對贏了還好說點,要對輸了,姑娘又看中了你,要你跟她走,你怎麼辦?”
“哪有這個道理!我要不去,她難道還能綁我去不成!”二娃子不信。
“哈哈,離綁也差不了多少!按這兒的規矩,男子要是和姑娘對歌對輸了,就得按姑娘說的去做一件事。如果男子拒絕,會被姑娘整個家族看作奇恥大辱!十年前,一個小夥子對歌輸了,姑娘要嫁給他,結果那小子跑了,姑娘便自縊在他家門前,引起了一場家族血戰,最後還是男方在眾人的譴責聲裏認了錯,那男子為姑娘披麻帶孝三年,替姑娘在她爹、媽跟前盡了三年孝!”
“天哪!那要是男的贏了呢?”二娃子覺得不公平。
“嗯,你小子怎麼那麼多話,一樣!”羅煌說道。
一樣?什麼一樣?二娃子還是不大明白,不過,也沒追問下去,因為,他感覺到裴濤坐在騾子前邊好像有點不大對勁。
“幺少爺,你怎麼了?”二娃子問他,“扭來扭去的?”
“二娃子,告訴你多少次了,別喊我幺少爺,叫裴濤就是了。我尿脹,想解手。”
他這一說,二娃子也覺得尿來了,便想和裴濤一起下騾來方便一下。牛肉包子、紅心獼猴桃確實好吃,就是吃得多了些,加上酸的、甜的、油的、鹹的混在一起,下麵來的快。
羅煌發現他們要下來,便問:
“你們怎麼了?”
二娃子答道:
“裴濤要解手,我們下來找個地方。”
“哦,前麵不遠的拐角處有個茅棚子,到那兒去方便吧。就在這道上解決,要是來個人撞見,怕是不好看。”羅煌說。
那倒也是,再說勉強忍忍問題還不大,那就再憋一會兒吧,裴濤和二娃子想。
不過,連拐了兩個角了,一直沒看見什麼茅棚子!
裴濤和二娃子實在憋不住了,從騾子上跳了下來。管它呢,屙尿莫看人,看人屙不成!兩人往道邊樹叢裏一鑽。
二娃子痛痛快快方便了一回,歎口氣:
“啊喲,真舒服!”
旁邊的裴濤卻沒動靜。轉頭一看,喲,幺少爺正在那兒臉紅脖子粗的解褲腰帶呢。他那根紅綢腰帶此時不知怎麼搞的打了個死結,拚了命也解不開,急得在那兒直罵娘!
二娃子趕忙跑過去:
“莫急!莫急!我來幫你解!”
二娃子的手、牙齒一起上,但那根紅綢腰帶像是中了邪,就是解不開!他也急了,剛想去喊小舅舅來幫幫忙,就聽得裴濤“啊”了一聲,褲檔那兒登時濕了一大片,緊接著,褲腳下也淋淋漓漓滴出好些水來,二娃子呆了。
兩個小家夥你望望我,我看看你,站在那兒不知怎麼辦才好。
羅煌在外麵催他們:
“解完了沒有?解完了就快些出來呀,還得趕路呢,磨磨蹭蹭的,想在這兒過年啊?”
二娃子看看裴濤,答道:
“出來不了啦。”
“怎麼了,是不是裴濤把夜壺戳破了?”外邊,羅煌還在開玩笑。
嗯,裴濤心中一震!
“小舅舅,裴濤把……嗯,還是你來看看吧。”二娃子回答。
羅煌讓陳偉在外邊看住騾子,自個兒鑽了進來。
看見小舅舅鑽了進來,裴濤“呼”的往地下一蹲。但這哪裏逃的過羅煌的雙眼,他早將一切看得明明白白,笑得他啊,眼裏淚花都快冒出來了:
“哈哈,濤兒,你還真是越來越出息了,人家三歲小孩子才做的事,你一個大小夥子也玩起來了?”
裴濤哭喪著臉,蹲在那兒一聲不響,奶奶的,這下子丟人算是丟到家了!皇曆上也沒說今天不宜出門呀,再說,出門的又不是他一個人,怎麼就他那麼倒黴呢?
“起來!起來!”羅煌拉起他來,“說說,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