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晚上,望舒趁著父母睡著,偷偷跑到了高塔前。
她感覺自己的人生都完了,因為受傷的緣故,望舒被撤除了見習騎士的身份,徽章也會收回。
她再也不是業火騎士團的見習騎士了。
醫生隻是說最少休息半年,但保險起見,一年之內不能進行劍術訓練,否則會有後遺症。
這讓望舒如何忍受?
隻是一年的差距,足夠讓無數人追上她,到時候說不定會因為受傷的事情再也成為不了正式的騎士。
望舒越想越難過,她本身就年紀不大,對於這件事情自然是一個勁想最壞的後果,直到紅著眼眶來到了高塔前。
這個點,那孩子應該睡了。
望舒靠著門坐著,用手環抱膝蓋,小聲抽抽嗒嗒,但一想到自己現在根本不是見習騎士,締一也沒理由理自己,就哭得更難過了,聲音越來越大。
“嘎吱”一聲,門打開,望舒就這麼猝不及防向後倒在了地上。
望舒下意識護住後腦勺,抬頭紅著眼看向締一,微微愣住。
“你還沒睡?”
望舒的聲音裏帶著哭腔,隨後才猛地反應過來是否是自己將締一吵醒了。
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看到那不點大的孩子蹲下來,極其認真看著她。
“受傷了?”
望舒點點頭,繼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
“你可以治好嗎!?可以嗎可以嗎!可以的話我就給你買一個月——啊不,一年的克勞拉蛋糕坊的甜點!”
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望舒一個鯉魚打挺直起身來,結果又碰到了受傷的手臂,痛得齜牙咧嘴,毫無淑女形象地在締一麵前打滾。
這一年裏締一再也沒有展現過自己“治愈”的能力,望舒忙著練習劍術都忘記這件事情了。
上次的傷口可以痊愈,這次也可以嗎?
望舒滿懷希冀看向締一,締一默默將眼神移開,躲過望舒格外熱情的視線。
別看締一表現得冷冰冰的,但望舒自認為自己也算了解締一的性子,隻是不怎麼笑,但心善,是一個很溫柔的小孩。
締一將蒼白的指尖搭在望舒的胳膊上,嘴裏呢喃著望舒聽不懂的話。
白光一閃,傷口並沒有恢複,望舒的心沉沒到穀底,但她這個時候居然還有空照顧締一的情緒,慌忙擺手解釋:
“這不怪你這不怪你,是我自己摔的。”
就隻見締一低頭看了看自己白嫩嫩的小手,望舒模糊聽得他說了句“白天不小心用光了”,就招手示意她進入黑塔。
望舒用另一隻胳膊支撐著自己站起來,眼神疑惑。
白天不小心用光了?什麼意思。
見前麵小小的締一轉頭看著她,望舒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跟上去。
高塔內很幹淨,被打掃得一塵不染,尤其是第一層中央身披黑紗的神像,簡直是煥然一新,讓望舒都懷疑自己消失的這幾天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腦海裏不禁浮起一個古怪的念頭來——
“白天不小心用光了”這句話,不會是締一在用那神奇的力量打掃衛生吧?
暴殄天物!簡直是亂來!
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還挺方便的……
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締一指了指神像前麵的軟墊子,讓她躺上去。
望舒:???
望舒不明所以,但還是忍耐著好奇心躺了上去,睜眼就能看到被黑紗罩住的神像下,有一雙瘮人的紅瞳。
這傳說中的神怎麼和個邪神似的,該不會不是什麼正神吧……
望舒打了個激靈,幹脆挪開了視線看向締一,就瞧見他小跑著來來回回將一些食物擺到神像前,就像供奉一樣。
望舒打眼一看,頓時就樂了,忍不住笑出聲來,因為締一擺得那些東西分明就是她之前送的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