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妹妹也因為身體的原因每天和我在家裏相伴,但不同於我的是,妹妹隨著年齡的增長身體不但沒有變差反而變得越來越好了,在小學二年級之後就可以正常地上學了,在學校裏妹妹也是一個十分優秀的人,體育和學習一個沒落下都是學校裏靠前的存在,在這之後妹妹為了能夠多的在家裏陪伴我在初中時以身體為借口休學了整整一年,其實父親也明白這是借口但還是答應了,那整一年是我最寶貴的記憶,開朗活潑又聰明的妹妹,體貼關心又溫柔的父親,還有無私照顧我們的姨媽,真的很感謝他們,也是他們才讓我明白,我並不可憐並不孤單,因為還有他們在。
但陳玉竹已經不在了,再也不能見到她活潑的身影,聽到她俏皮的玩笑了。我掙紮著從地上爬起,換上了外出的衣服,在時隔那麼久之後第一次自己出門,走在路上,感受晚風吹在身上的感覺,這種早就已經忘記的感覺,還走在路上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父親打來的。
電話那頭傳來了父親著急的聲音“小葵你怎麼沒在家啊,你身體不好啊不要自己出去啊。”
“爸你們剛剛去哪裏了?”可能是因為剛剛哭過的原因我的聲音略微沙啞。
“我們?你先說你在哪裏我們這就去接你。下午我和你姨媽去買了一些周末慶功宴的食材和飲料回來,你還不知道吧,玉竹她寫的小說成功出版了!”聽著父親帶點興奮但更多是欣慰的語氣。
父親還不知道陳玉竹去世了,我不知該如何告知父親這一消息,聽到他為妹妹如此自豪和驕傲,所有想要說出的話語都堵在了喉嚨裏,張大的嘴巴發不出任何聲音,就這樣我定定的站在人行道上,匆匆的行人經過我,淹沒我。
陳玉竹的追悼會在她去世的一個星期後舉行,許許多多她的同學和老師都來參加了追悼會,那是沉重的一天,但反常的是我卻沒有流淚,反而心情平靜的可怕,彷佛是躺在那的不是陳玉竹而是一個我根本不認識,和我毫不相關的人一般。在葬禮上還見到了很多從未見麵過的親戚,他們都對我和父親表達了關心和對妹妹的離世表示遺憾,白色,白色的花朵,白色的相片,白色的禮堂。似乎整個世界都褪去了顏色,隻有白色包裹著一切。
諷刺的是,如此悲傷的日子卻是太陽高照,太陽高高的掛在天空中,當走出場館刺眼的陽光照射到我的身上,但我從陽光上隻感覺到了寒意,冷冽的陽光照耀的天空下,這個大地上,再也不會有妹妹的身影,再也不會有了······
“在今天這個沉重的日子裏,我們共聚與此隻為一起懷念那個曾經存在過的她,陳玉竹,她是一位好女兒、一位好妹妹、一位好同學,更是一位好朋友,她的離世是我們都不願意看到的,但逝者已去,我們隻能對她進行緬懷,將她的身影以及同她的美好回憶保留在我們的記憶中。”司儀在禮堂上慢慢的念著悼詞,我與父親站在第一排看著近在咫尺的妹妹躺在透明的“水晶棺”裏,她被一朵朵的白花簇擁著,她稚嫩的臉龐上塗上了濃妝,這妝容和陳玉竹的臉配起來十分的違和。
她緊閉的雙眼和緊閉的嘴唇似乎她隻是睡著了。
我沒有轉頭去看父親的臉,但我能聽到父親的抽噎聲。我沒有流淚,但又一種說不出的難受感覺縈繞在我的胸口,仿佛血管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這種難受的感覺直到追悼會結束都沒有消失。
晚安,我親愛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