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機械般走進那間屋子,走進那所謂的審判室,躺在一張十字架般的長椅上,並親手用束縛帶將自己的雙腿與左臂結結實實綁在了長椅上。
隨後,她用她那僅剩的可以自由活動的右手,拿起一旁的電鋸,然後毫不猶豫地……
眼淚與鮮血幾乎是同時噴射出來,劇烈的痛感幾乎讓她無法思考,可她甚至無法痛呼出聲,隻能張大嘴巴,像一條瀕死的魚般,無聲地控訴著自己的憎恨。
可她現在失去的“僅僅”是她的左臂,她的雙腿還死死地焊在她的身上,雖然現在的她已然失去對雙腿的控製權。
控製她身體的“未知生物”似乎並不想給她喘息的機會,隻是讓她右臂猛地一揮,她的四肢便隻剩下“一肢”了。
像以殺人為樂的頑劣罪犯一般,隻見她揮舞著右臂,隨意地將已經沾滿鮮血正在發出駭人的嗡鳴聲的電鋸隨手向空中一拋。
齊天驕絕望地看著那即將要劈碎她頭部的電鋸,或許這樣也好,逝去的話就不會感受到痛苦了吧。
她這樣想著,沉默地閉上了雙眼。
然而,她並沒有得償所願。隻不過她的右臂與她那殘破的身軀瞬間分離,應聲落地而已。
而已,是對於任佳瑩來說的。此時她正溫柔地注視著任齊天驕,仿佛在看著什麼即將被完成的偉大藝術品一般。
身體控製權重新回到了齊天驕身上,可即便如此,她現在也絲毫動彈不得了。巨大的痛楚讓她昏迷過去。
朦朧中,她仿佛看到了任佳瑩正向她走來。
重新醒來並確定這一切並不是夢後,齊天驕訝異於自己目前居然還好好地活著。然而在她觀察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後,巨大的絕望之感又瞬間籠罩了她。
她發現,自己被安裝上了人偶的四肢,之前那些刻骨銘心的痛感已經完全消失。
她試著活動了一下自己的四肢,發現自己竟能靈活地操縱這些木頭肢體,就像這木頭肢體本來就是從她身上長出來的一樣。
她之前那沾滿血汙的衣服早已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似乎是歐式的精致服裝。
此時她正靜靜地坐在櫃子裏的人偶堆中,她從對麵人偶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如今的模樣。
她敢保證,如果她先前見到了人偶模樣的自己,一定會毫不吝惜地稱讚,真是一個完美的人偶,完美到什麼都不需要做就能輕而易舉奪得人類對她的愛。
完美的人偶?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齊天驕腦中一閃而過。可當前的局勢,也容不得她去思考這些。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知道,唯有冷靜,才可能讓身陷囹圄的她奪得一絲生機。
齊天驕忽然想起來,她是看到一個身著綠色裙子的人偶動了起來,劇烈的恐懼感讓她不小心摔碎的另一個人偶,這才引發了任佳瑩之後的舉動。
如果後麵的事沒有發生,齊天驕大概率會覺得,當時是自己眼花了。可現在她自己這個活生生的例子,讓她不得不覺得,那個動起來的人偶,也是人類被改造而成的。
想到這裏,她開始迅速尋找那個人偶,她也很快找到了對方。
因為,那個人偶有一個很重要的特征:身著綠色裙子,以及棕色的長腿襪,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棵樹。齊天驕當時在白熾燈下看得很清楚。
而恰巧,同時具備這兩個特征的人偶,在這個房間裏,隻有一個。
不過那個人偶此時正靜靜地坐在那,眼神空洞,沒有一絲生機,仿佛一切都是齊天驕的幻想一般。
齊天驕從櫃子上跳下去,來到那個人偶麵前,她伸出她那木質的指節敲了敲對方的額頭,然而對方並沒有任何反應。
齊天驕有些煩躁,她忽然萌生出一個有些惡劣的想法——她想要將這個對她熟視無睹的惡劣人偶從櫃子裏推下去,讓她摔個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