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珠的大小和白珠所差無幾。
但是，白珠的觸感如玻璃那般光潔平滑。
而黑珠的表皮卻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粗礪突起。
隻不過因為其顏色較深的原因，乍一看的話是不會發現這些微小的突起物的。
“難道？”
他抬頭，看向一旁雙目紅腫的瘦男人。
瞬間，孫粱垛的嗓子眼似是被什麼惡心粘噠噠的東西糊住了一樣。
他想說些什麼，但自己的喉腔像是成為了一灘死水，無法發出一絲音波的振動。
“下輩子，我會大富大貴，一生無憂。”
瘦男人嘴裏一邊輕聲念叨，一邊借著沙發扶手站起身，磕磕絆絆往車門走去。
“不，不！”
孫粱垛手中的黑珠掉落，他伸手就要去拉瘦男人。
“嘣”！
來不及了。
蛇尾迅速卷走了瘦男人。
周圍再一次安靜下來。
孫粱垛跪在地上拚命嘔吐起來。
“趕緊走！”
惠能當機立斷朝車外逃去。
但這時，孫粱垛兩隻手死死抱住了惠能的右腳。
“還不趕緊放手！你這是要等那畜生再返回來吃了你嗎？”
大好的逃生時機被孫粱垛耽誤了，惠能怒極。
餘下幾人理也不理惠能，自顧自拿上行李快速離開了房車。
其中一人跑的太急，經過惠能的時候還撞了惠能一下。
這給惠能氣的，他幹脆順勢抬起另外一隻腳，狠狠踹向孫粱垛瀉火，“放手！放手！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惠能越是踹，孫粱垛就越是用力收緊自己的手，他用力一拽，惠能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你！”
“師父，為何這黑珠和白珠手感不一！”
孫粱垛雙目充血，脖子上青筋暴起。
“你早有準備對不對，你早知道白珠和黑珠的區別對不對，你就是想找個人當你的逃命墊腳石！”
事到如今，惠能早已沒了任何耐心。
他爬起身來，手指著孫粱垛吼道：“是又怎麼樣？我問你是又怎麼樣？”
惠能望著目眥欲裂的孫粱垛，嘲諷一笑，“你們這些傻子，這麼些年還不是被我玩的團團轉？怎麼？現在開始覺得事情不對勁了，我告訴你，晚了！你們這些懦弱的傻子就不配活著！”
“你哥哥是被我害死的，是我故意引導你們……”
“……可就算這樣，你還不是眼巴巴的相信了，還不是親眼看著他被我殺了？”
“我玩你，就跟玩個雞仔一樣，我說什麼，你不都向來乖乖信了？”
惠能情緒越來越激動，把自己欺騙孫粱垛，以及自從他當上了方丈後傷害了多少小沙彌的事全都一五一十的抖落了出來。
斯奇在房車車頂上坐著，一邊聽著惠能的自爆，一邊搖頭：“我這真話粉撒多了啊，這老光頭吧啦吧啦的這麼能說呢。”
孫粱垛的神色越來越冰冷。
惠能意識到了不對勁，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控製不住自己！
他有一種無法控製的衝動，他要把自己心裏的想法全都說出來！
“你們這群蠢貨，被那高高在上的佛神嚇得自願成為它的仆人，你們…”
孫粱垛從挎包裏掏出一把尖刀。
他神色平靜，眼中滿是解脫束縛後的釋懷。
“知道了，我終於知道答案了。”
惠能想要跑。
但腳筋下一秒就被孫粱垛砍斷。
惠能的腿失了力，直挺挺往後倒去。
孫粱垛跪壓在惠能的身上。
就像他以往打坐跪在佛像麵前那般。
以往，他總是害怕望向佛像的眼睛。
如今，他在惠能的眼中，看到了恐懼。
“別、別殺我！”
”我知道錯…”
惠能話未說完，就被孫粱垛一刀封喉。
惠能死的那一刻，一種輕盈的釋懷感包裹住了孫粱垛。
他活到這麼大，第一次嚐到如此輕鬆愉悅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