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瘋子嘛？說出這種話反倒像是哲學家呢，哈哈哈……”陌生的女人像是挑逗一般地問道。“比起哲學家我還是更喜歡瘋子，哲學家隻會去想去說，而瘋子會實踐，實踐才能出真知。”這一思考，把潤東弄得精神了些，課間睡眠時間到此結束。他坐正又抬頭看了看，依然不認識麵前的女人。
“你竟然會選文科？！”這是每個人說過的話。當時，潤東身邊的人都很驚訝潤東選了文科。在這個數字的時代，相比於數理化這些較為實用的理科科目，文科科目在畢業之後毫無用處，前途狹窄，也不適合潤東這樣的人。
在他們眼中的潤東，像是會翻跟頭的貓，令人驚掉下巴。潤東選擇自然，奔放，豪情在天，享受封建的摧殘。這也印證了他瘋子的一麵，正因為是瘋子，才這樣決定。這是緣分，是命中注定，潤東如此認為。盡管後悔過，但回不去了，已經。
他恍惚記得，曾經好像有個長得像芒果的男人總是說:回不去了。
潤東循規蹈矩，按部就班地度過每一天。他不再理會陌生的女人，回頭看向吵醒自己的真凶:瘋丫頭們。她們互相扭打著，看起來並不像是在玩鬧，還一邊尖笑著一邊揪扯衣服湊成一團，先是從教室這一頭到那一頭，隨後滿走廊都是她們的笑聲……如此喧鬧，令人厭煩。
“人類真是複雜啊……最不可控的就是人了，他們的身體、情感、存在……”
“就隻有你總會說這種話呢。”陌生的女人還不罷休，在一旁吐槽著自以為說的很有道理而佩服起自己來的潤東。
“潤東。”
“又怎麼了？你好煩啊……啊！你……”潤東剛要對著陌生的女人說些髒話，目光卻定在了女人的臉上，她是，誰呢？話說回來，那些“瘋丫頭”又都是誰呢？剛剛潤東就在暗自感到奇怪，明明自己已經坐在教室裏三年了，可看來看去，怎麼沒一個認識的人呢？
潤東突然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我已經在高二停留了三年，而包括蔡菜子在內的各位，明明我以為所熟知的同學，一起生活了這麼久，原來自己並不知道他們是誰，在哪裏見過，在哪裏？！”
這股違和感，實在令潤東摸不到頭腦。反觀潤東做的夢倒是無比真實，比坐在教室裏給他的感覺更真實……潤東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
那個夢關於自己嗎？自己……夢見了什麼來著？
潤東似乎坐在這很久了，索性放棄去想這種“違和感”，總有什麼正在阻礙自己思考這段時間的定格感。
“潤東！”女人突然呐喊著。
“怎！怎麼了！”潤東也呐喊著。
“潤東！！”女人繼續呐喊著。
“怎麼了！你是誰！”潤東繼續呐喊著。
“潤東！！！”女人繼續呐喊著。
“啊？！什麼什麼！什麼啊？！”
“……該起床了。”
“你在，幹什麼？”同桌蔡菜子問道。
“位置放的不對可是致命的。”潤東坐在教室裏，嘀咕著向蔡菜子解釋，慢慢把手從桌子底下拿出來。潤東臉色相當難看，大概是因為蛋疼而煩惱。
“趁課間，我去下廁所。”潤東笑了笑，站起來向廁所走去。
“太奇怪了，究竟是什麼力量讓他活到今天的？”陌生的女人轉身坐在潤東的座位上。
“不知道，他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那天，是潤東在教室裏的第三年。那天，潤東做了一個夢，那個夢的感覺很奇怪，像是被打翻的水……一點點地，緩慢地滲出來，悄無聲息，但又不可阻擋。
就像曾經發生的一切。
就像未來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