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柳是如坐在辦公室,田芳送來了《關於文化廳內部管理十條》。
田芳說:“我已經送黨組其他領導看過了,改了一下標題。”
柳是如看完,又看了一下附件,說道:“我再仔細看看。”
田芳沒走,說道:“我會認認真真地查,要請廳長多支持。我就怕有些人不支持。”
“按製度來,一碗水端平就行。”
田芳說:“對。沒有製度,大家就比較隨便。像今天陸廳長出去沒向您請假吧?”
柳是如心裏想,陸皓明去哪裏呢?嘴上說:“製度沒出來,大家習慣了。出來後再好好執行。”
等田芳走後,柳是如心想,這個陸皓明來去自由,去幹什麼去了呢?
他準備突然襲擊一下,打了一個電話給陸皓明,請他過來一下。
陸皓明說:“好的,廳長,我就過來。”
柳是如嚇了一跳,他以為陸皓明外出了,下午不會來上班,那麼就要問他幹什麼去了。
不料他在辦公室,現在叫他過來幹嘛?連自己都沒想出和他聊什麼。
那就隨便聊一下工作。當廳長的不怕沒指示可發。
陸皓明進來坐下。
柳是如說:“很快就要過年啦,往常這個時候,劇團都要送戲下鄉。你要找劇團,歌舞團、雜技團開個會,組織一台節目,看今年到什麼地方去演出。早點定。”
陸皓明說:“好的,這項工作我不熟,要秦朝同誌拿個方案。”
柳是如本想問問陸皓明上午做什麼去了,想了想放棄了。局裏也沒有特別規定,在上州辦公一定要向廳長請假。
於是,轉而征求起陸皓明的意見來,問道:
“田芳起草了個內部管理文件,你也看了,覺得如何?”
陸皓明就是討厭這種管理,特別是簽到一項,弄得一個單位沒有活力。他說:
“我在無何市教育局當常務副局長的時候,教育局也出台了這麼一個文件,比這個嚴格得多。但執行起來就比較困難。”
“為什麼呢?”
“大家為上班而上班,沒有活力,管得太嚴,有時明明可以就近可以參加一個會議,隻好先來辦公室簽到再去開會。
領導幹部還好說一點,有輛車。一般幹部呢,就困難了。
比如他住在市政府旁邊,要騎個車來簽到,又騎個車回去開會。明明幾步遠的事,就變成了清早就要起床。
省廳就更困難,所以簽到可以說明事由,由辦公室代簽。
比如我,明明在劇團開會,不必到辦公室先來簽到。來去兩回浪費時間。
如果我不簽,群眾有意見。同樣,如果廳長你不簽,幹部也有意見。
你會議又多,司機必須起大早,先接你到辦公室,再送你去開會,多麻煩。”
柳是如嚇了一大跳。問道:“田芳找你征求意見,那你怎麼同意了呢?”
“廳長,我可以做到,就是怕其他同誌難做到。要不就規定廳長你不要簽。”
柳是如的本意也是如此,便道:“文件還沒下發。不然組織大家討論一下。”
陸皓明一開始想,你要是下了文呢,隻是自己麻煩點。現在你征求我的意見呢,我就一定要阻止這種文件的出台。
原因隻有一個:廳裏不能亂。一亂,自己會被某些人定性為——到哪裏,哪個單位就出問題。
陸皓明說:“討論也沒必要,我以前的單位就是製訂了這麼一些規定,結果有些人做不到,就專門成立監察組,弄得雞飛狗跳。引發各種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