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野的動作忽然停住了。
嘴巴張張合合，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沒有一點聲音。
最後隻變成了四個字，“切，自作多情。”
賀清凜圓圓的大眼登時亮了，嘴角上揚起一個自信的弧度，“果然是這樣。”
“是個屁。”
“你今天話太多了。”
沈牧野調整了一下他們的姿勢，讓賀清凜的身子往前傾，趴到他的肩膀上。
賀清凜這下就看不見他的臉了。
沈牧野略帶譏諷地說道：“白月光，衣服上的一粒飯黏子還差不多。”
“我現在對你做的這些全都是為了報複你，別抱有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我泡過的女人，比你認識的異性都要多得多。”
賀清凜自信滿滿的眼神頓時失去了光澤。
是她太得意忘形了。
真丟臉。
快點想，究竟說點什麼能扳回一局。
車廂裏陷入了沉默，隻有不間斷的喘氣聲和碰撞聲。
賀清凜的紅唇輕啟，道：“那從現在開始，我會向你看齊，爭取早日超過你。”
“行啊，你大可以嚐試。”
難得，居然沒有生氣。
賀清凜依稀見甚至還聽到了他的笑聲。
她不知道，身後的那張臉此刻有多陰鬱，死水一般的眼眸深不見底。
結束後，賀清凜感覺眼皮沉得有三斤重，加上那股微醺的酒氣，迷迷糊糊間就在沈牧野的懷裏睡著了。
沈牧野收拾了一下殘局，用他的西裝外套蓋在她身上。
打了個電話叫司機回來。
“去台球廳。”
司機點頭說好，啟動了車子。
緊接著，他又打了一通電話給助理。
“嗯，對。”
“給那個不諳世事的大少爺一點教訓。”
“否則，什麼人該惹，什麼人不該招惹，他都分不清了。”
***
地下台球廳彌漫著壓抑的氣氛。
今晚提前歇業，沒有一個人，靜得落針可聞，陰森森的空氣莫名讓人膽寒。
特別是在雙眼被蒙住，暫時失去視覺，其他感官無限放大的時候。
“你是誰？”
“想要多少錢，你說，我家裏很有錢都可以給你！”
“喂，有人嗎？說話啊！”
馮箏扯著嗓子喊了半天，回應他的隻有無盡的沉默和回聲。
他的手腳被束縛在椅子上，動彈不得，視線又被擋住了。
源源不斷地恐懼席卷著他的內心。
站在二樓目視一切的沈牧野默默打了個哈欠。
“老板，把他綁過來就這麼放著不管？”
“他又不是主角。”
沈牧野冰涼的眸子難得出現了一絲柔情，“等主角醒了慢慢來吧。”
助理大驚。
他在沈牧野身邊工作這麼些年。
頭一次見到他這樣的眼神！
他的視線瞟向房間。
這個沒有感情的怪才，原來也會因為別人改變嗎……
沈牧野走到賀清凜的身側躺下。
手背輕輕在她的臉頰上摩挲。
醒了，就叫她好好看看。
找別的男人會有什麼下場。
興許是真的累了，她睡得格外的沉，平時束得高高的馬尾此刻隨意地披散著，均勻的吐息噴灑在他的肌膚上。
麻麻酥酥，還有點熱。
這是曾經沈牧野無數次幻想過的場景。
現在確確實實地發生了，可他卻笑不出聲。
周遭的人總說他看起來很和善，實際上沒有一點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