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葉扁舟,在浩瀚的黃泉之海上默默的航行著,阿茶坐在舟尾,閉目養神,而白烈則是手持雙槳,劃得正起勁。
他和阿茶都被封禁了神力,此時的兩人,就是兩個普通人,任何與神力有關的力量,他們都不能調用,而白烈作為男人,自然是不會讓女人去幹活的,所以,他便承擔起了劃船的重任。
姑且,
算是紳士風度的一種體現吧。
“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海麵倒映著美麗的白塔,四周環繞著綠樹紅牆……”白烈邊劃船邊哼著歌,顯得尤為歡樂。
阿茶聞聲,
緩緩睜眼道:
“白烈,沒看出來,你性格還挺樂觀的。”
白烈聞言,
停止了唱歌,
他看著麵前的阿茶,
笑著道:
“不樂觀又能怎麼樣?神葬之地無論如何我都是要去的,與其愁眉苦臉,像別人欠我五百萬似的,倒不如開心點,其實,這也談不上樂不樂觀的,就是苦中作樂唄,我感覺挺有意思的。”
阿茶聞言,
點了點頭,
開口說道: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能真正像你這樣灑脫的,很少見。”
見白烈沒再說話,
阿茶接著道:
“你劃的累不累?用不用我替你一會?”
白烈聽到這話後,
趕忙說道:
“無妨!我累了就休息一會,用不到你來劃,茶茶,你就老老實實的在船上坐著吧,劃船的事,就交給你白哥我吧!”
阿茶在聽到白烈的話後,
不禁愣了一下。
說實話,幾千年來,還從未有人敢在她的麵前以“哥”自稱,饒是冥界鬼差中號稱趙大膽的趙吏,也不敢跟阿茶開這種玩笑。
至於其它鬼差,那就更不用提了。
但是,
阿茶不僅沒有生氣,
反倒是笑著點了點頭,
顯得十分開心。
因為,她在白烈的身上,找到了朋友的感覺,而這種感覺,是她一直所奢求的。
她沒有朋友,
從來都沒有。
即便她是冥界的掌權者,是鬼差口中的我主阿茶,是整個冥界的女王大人,但是,她仍然沒有朋友,或者說,有真正的朋友。
那些鬼差恭維她,是因為畏懼她,關於這一點,阿茶比誰都清楚。
而這些畏懼她的人,是注定不可能做朋友的,因為,關係本身就不平等。
阿茶深知這一點。
數千年來,
她遵照古神法旨,
鎮守冥界,
不得離開冥界,
若是說沒有一點精神壓力,
那是不可能的。
即便阿茶是神靈,但在某些方麵上,她也與常人無異,她需要找一個人聊聊天,需要找一個人傾訴,或者說,她需要一個能聊心裏話的朋友。
不然的話,她也不會在冥界製造一個人工太陽以求慰藉,不然的話,她更不會在鬼節那天,離開冥界,前往人間,要帶走那個盲眼年輕人。
她實在是太孤獨了……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才會如此在乎自己的哥哥“蚩尤”,拋卻這層血脈關係外,哥哥,也是她唯一能夠去依靠,去聊心裏話的人。
可是,阿茶又是一個心係人間的好冥王,她深知蚩尤出世,便會生靈塗炭,因此,她對哥哥蚩尤的態度上,才會一直搖擺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