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裏,許航站在水池旁清洗咖啡杯,小楊一臉八卦地走到他身邊:“老板,今天情人節,不和知柚姐一起過嗎?”
許航關掉水龍頭,擦幹自己的手,從圍裙口袋裏第101次拿出手機,依然沒有任何消息和電話。
小楊踮起腳尖偷偷瞄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消息頁麵:“老板,你這是失寵了?”
許航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將手機放回圍裙口袋裏,質問道:“你工作都做完了嗎?”
小楊注意到了他的不悅,趕忙拿起水池邊的抹布去擦桌子了。
許航再次拿出手機,微信電話頁都翻了一遍,還是沒有她的消息,他失神的望著微信和她的聊天頁,自己給她發了十多條消息,她是一條都不回。
許航歎了口氣,剛想將手機放好,手機鈴聲響起了,通話頁麵顯示正是心心念念之人打來,他的心中燃起希望般接起電話。
“喂,知柚,婚禮結束了嗎?”
“許航,你…能不能晚上八點到家裏,我有東西…要給你。”
許航並未聽出對麵的聲音有些顫抖,也沒有疑惑有什麼東西給他,他完全信任林知柚。
“好,你現在還在婚禮現場嗎?需不需要我來接你?”
“不用,我…朋友送我回去。”
掛斷電話的林知柚仔細環顧了一圈生活了兩個月的房子後,走到玄關,拿起包,離開了。
她慢悠悠地走到了一家環境算中等的旅館裏,開了一間鍾點房。
插上房卡,她來到浴室裏,站在鏡子前,脫下了一層層衣服,連最後一點布料都脫了,全身赤裸望著鏡中的自己。
林知柚摩挲著右肩上被煙頭燙過後結下的疤痕,回想起那日綠頭女狠戾的神情,可惡的笑聲,還有那無數雙肮髒的手在她身上遊離的惡心感。
那潔白的身軀上,疤痕顯得格外的礙眼,新舊疤痕交疊,有的疤痕已伴隨她很多年,有的剛剛結痂。
那晚他們拿出刀片,在她的肩膀上,胸部,細腰上,大腿上遊離都留下了疤痕。
因為這些疤痕,一向節儉的林母,第一次花大價錢讓廠裏老板從海外代購了去疤痕的藥膏,可也無濟於事。
剛在酒店廁所,蘇妍說的話在耳邊環繞,“你這種廉價的女人,他看著都覺得惡心!”
“啊!”
林知柚大叫著,蹲下身體,蜷縮成一團,抱緊了自己,不斷拍打著自己的腦袋,可那話一直縈繞在腦海中怎麼也揮之不去。
她又想起了二月那寒冷可怕的夜晚,綠頭女的拳打腳踢,還有那些男人的汙言穢語,被桎梏著無法動彈的四肢,被撕裂開而疼痛的下體。
在夢裏時常出現的男人低吼聲,譏諷聲,肮髒的一切,又浮現在腦海裏。
寒冷的風好像又吹拂在了裸露的身體上,那日的場景清晰可見,身上的疼痛好像還能感知。
在那一年的二月,林知柚的靈魂早已死在了那個寒冬裏。
被壓抑了許久的情緒,釋放出來,她任由眼淚一滴滴滑落,癱倒在地,全身抽搐,耳邊隻剩下嗡嗡聲。
從婚禮現場出來後,一直沒有吃抗抑鬱的藥,在許航的房子裏,她將那一罐藥倒進馬桶裏衝掉了。
現在隻能任由抑鬱症發作,在冰涼的地麵上不斷抽搐。
她用牙齒咬住手臂,手臂是一陣酥麻感,這樣可以稍微緩和一點疼痛的身軀。
林知柚慢慢從地上爬起,站到花灑下,仰起頭,衝刷著自己疼痛的身體。
用力的揉搓著身體,直到紅腫了,也不放棄,依然使勁揉搓。
蘇妍那嫵媚又揶揄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你這種廉價的女人,他看著都覺得惡心!”
“你這種廉價的女人,他看著都覺得惡心!”
“你這種廉價的女人,他看著都覺得惡心!”
林知柚捂緊了自己的耳朵,哭喊道:“別說了!別說了!求求你,別說了...”
她的聲音漸漸微弱,感覺喉嚨裏吞下了刀片,疼痛不已,怎麼也發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