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應天,太子府邸。
蕭祁頌饒有趣味的開了匣子,神色微變 隨即用錦帕捂住口鼻。
兗州至金州路途遙遠,殘肢早已腐壞不堪,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一見裏麵乘的物什,四周謀士的臉刷的一下白了,皆顫顫巍巍對視,不敢言語。都說煦王手段狠辣陰毒,果不其然。
蕭祁頌把玩著手中的玉扇,看眾人的反應,薄唇勾著邪惡的笑意,漫不經心道。
“七弟還是如此暴戾,急不可耐。既然收了禮,我自當還一份大禮。”
受皇帝詔令 ,大榮所有成年皇子進京聽封 ,各分管一州。
蕭祁殷實在不願,但也隻能進京一趟。沒有皇帝老兒下的詔令,就算他率兗州軍多次打敗敵軍,也不能完全服眾,那些迂腐的言官十有八九都不聽話。煩躁地按了按眉心,輕嗤了一聲。
業已成年,身形峻拔。與陰柔俊美的容貌兩不相爭。頭戴鏤空金冠,蜂腰猿背裹著一身張揚的金繡繁複獅紋紫袍,整個人透出輕狂不羈。大步踏著鑲金滾邊皂靴走在冗長的宮道裏。
不巧,在這小一方天地裏,碰見了那個他最憎恨的人。
龍章鳳姿的太子在宮道盡頭長身玉立,溫潤含笑。
對上那虛偽的嘴臉,蕭祁殷隻覺得厭惡至極。隻要拿到兗州詔令和兵符,稱得上一州之王,再和這蠢太子算賬。不想過多糾纏,權當沒看見那人,足尖輕點施展輕功飛去了禦書房。
“殷兒,這些年你的功績朕都看在眼裏,如今你已及冠,也該擔起責任。……”
聽著皇帝老兒長篇大論了起來,蕭祁殷佯裝乖順謙卑 ,俯身跪拜,實則不屑一顧,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兒臣謹記父皇教誨!”
心中冷哼一聲。
終於演完了。如今倒是一副慈父的模樣了,真是可笑!蕭符你等著,從前的一切我都會變本加厲的讓你償還。
蕭祁殷鷹掌緊攥得兵符青筋暴起,狠狠咬了咬牙,不想在這滿載他過去一切的皇宮久待,當即準備啟程回兗州。
一出宮門,眼前身著明黃蟒袍的人又來礙眼,紫袍少年翻了翻眼皮, 盯著他伸出的右臂挑釁,隻覺得礙眼的很,當即就想拔劍。
還是裝在匣子裏更為合適。罷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就暫且放你一馬。
紫袍少年毫不客氣拂開攔路的手,邊無比嫌棄觸碰般,仔細一根根擦拭著手指,一邊歪著頭邪笑:“好狗不擋道。”
太子並不惱怒,抖了抖衣袍,仍春風和煦,尊貴持重。
“為兄在這裏給七弟道喜了 ,終於有名正言順的番地了。聽說任命詔令已經發往兗州了,想必七弟回去自是意氣風發,威風凜凜。”
蕭祁殷十分不耐,斜眯著眼睛,打量著他在吐什麼象牙。聽官腔打了半天,幹脆轉身抬腳走人。
“隻是我們兄弟眾多,自當和睦相處。我向父皇進言,十三弟天資聰穎,就留在塑州曆練。想必此時兵符和聖旨已經送到了,你們兩人同喜,值得慶賀。”
蕭祁殷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對麵這家夥幹了些什麼。
怒氣衝衝 ,火氣上湧。精致的鳳眼因暴怒 ,布滿血絲。箭步衝了過去,一把死死揪住太子的衣領。惡狠狠地吼道:“你這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