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背簍,再拿個獸皮袋,順著屋後安羽打理過的小路直上北山,不多時便走到半山腰。
路邊一叢金銀花開得正盛,林芮芮杏眼含笑,雙手合十道:“謝謝老天爺幫忙。”
彎腰將半開的花摘下,再用食指將花蕊裏的小蟲子一一彈掉,林芮芮輕輕將金銀花收入獸皮袋中。
石縫裏,一株野草莓頂著紅色果實沐浴陽光,指甲大的果子共七個,林芮芮捏一個放入口中,口感略淡微甜。
嫩草用骨刀收下,給小野雞加餐。
往東走,來到泉水附近,林芮芮記得素可大致指過薑的位置,家裏的老薑已經發芽,味道差些,急需新薑補充家用。
她彎腰緊緊褲腿獸皮繩,見過小野蛇後,林芮芮異常謹慎,左右手各執一根木棍往山上走去。
約二十分鍾,見到一片平坦的黃土地,雜草叢裏零星冒出幾棵薑苗,林芮芮用力拔出一棵後失望歎氣,上麵並沒有小薑芽,想來不到季節。
大概記好周圍的地形,林芮芮看著空空如也的背簍,繼續往山上走。
樹下一叢鮮綠吸引她的視線,林芮芮一驚,韭菜?若是真找到這寶貝,定要好好養護,畢竟能割好幾茬。
扒開齊腰高的雜草,走近些再一看,原是小蔥,當然要連土帶根收下。
見天色漸黑,林芮芮不再逗留,現在她對北山基本熟悉,以後有需要的東西直接上來取就行,部落的人不懂綠葉菜,整片北山都是她一人獨享。
說是要走,沿途還不忘挖些苦菜,露天苦菜已經變成青綠色,看起來沒有食欲,但是草叢下那些苦菜正新鮮,幾乎掀開一處厚密的雜草堆便能找到兩三顆。
小蔥占半背簍,苦菜占另一半,林芮芮幹脆扔掉兩根木棍,大步往山下爬去,隻要跑得夠快,就看不到蛇。
泉水邊,一聲輕嗬嚇得林芮芮一激靈,她腳下打滑跌到地上。
那雄性哈哈大笑,絲毫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林芮芮扭頭剛想斥責,那高大的身影走過來,是胡鈴兒家的灰狼。
他眯著三角眼,顯然不懷好意。
想起蓋房子時這灰狼便常來找麻煩,林芮芮顧不得屁股上的疼痛迅速起身,跑是跑不掉,但氣勢不能輸:“平安,你幹什麼?”
沒錯,這灰狼叫平安,真是白瞎這兩個字。
“你敢管李猜的事?”
林芮芮略是遲疑,早聽過霍子的提醒,她沒放在心上,真沒想到胡鈴兒有閑工夫管這些事。
她帶上一絲輕蔑:“怎麼,你憑什麼管我的事?”
聽林芮芮語氣不善,平安下意識往四周看去,見安羽不在,他冷哼一聲:“鈴兒扔掉的東西,哪輪得到你撿。”
林芮芮滿不在乎地拍打袖口的泥土,斜眼看著平安:“我記得胡鈴兒在解除紋畫時還哭了,你這麼做她知道嗎?”
“哭了?”平安大笑出聲,寬大手掌放在一起摩挲:“哭什麼哭,不好好演戲怎麼找下一個雄性?李猜要是早點殺死阿裏,鈴兒肚子裏的崽崽就能保住,我們恨他還來不及!”
“奧,聽你話裏這麼喜歡胡鈴兒和崽崽,當時你怎麼不動手?”林芮芮的眼神倏然冰冷:“你兩隻眼都好好的,瞎一隻能怎樣?”
平安聳聳鼻子,沒好氣道:“這裏可沒別人,你說話小心點。”
林芮芮仰頭:“是嗎,那隻八級獸就在你身後的樹上盤著,你看不到?”
平安聞言,後背頓時冒出一層冷汗,聯想林芮芮的囂張模樣,他麵色略沉:“別胡說,鈴兒說八級獸要來我們家!”
“笑話,陸宴何時跟胡鈴兒說過話!”林芮芮見陸宴的等級壓製頗為見效,便故作高深的輕摸下巴:“我得好好管教他,怎麼敢隨便跟雌性講話!”
“八級獸又不喜歡你,他喜歡鈴兒!”平安哼一聲,語氣不滿。
林芮芮轉而一笑,解開腕上獸皮繩,擼起袖子露出肩上劃痕:“你該知道梁田的事吧,你可以傷我一下試試,看能不能活著走出泉水,或者你再用力些將我打死,這樣連帶胡鈴兒的性命甚至整個部落都會一起搭進去。”
見林芮芮遲遲不歸,陸宴將火苗埋起來後匆匆往山上而去,他剛蛻完皮,皮膚嬌嫩,每走一步枯枝都劃得尾巴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