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大小姐,我們回來了。”兩個歡欣鼓舞的侍女,一個碧衣翩躚,一個翠衣迢迢,二人頭上梳著雙環髻,模樣清秀,是淺芯和淺溪。
謝梓顏問,“你們去哪兒了?”
淺溪舉起手中點心:“這是姑娘最喜歡吃的。”
淺芯亮出手中玩具:“這是姑娘最喜歡耍的。”
謝梓顏抬手扶額,當年橫行無忌無所不為,跟隨左右的丫鬟學了十二分野性,回頭她要努力正一正自己這個上梁。
“走吧,先回梨花閣。”
她住的地方叫梨花院,院內屹立一座樓閣,樓高五層,臨近一條河,樓底下一層鏤空,二層設了書房客廳,三樓是居臥,四樓掛了一堆畫像,乃謝家曆代出名人物畫像,頂層五樓四麵透風,用作觀景台。
整座樓閣獨立一隅,就在忠侯府梨花院內的西北邊。
梨花院美景奇多,其中有三裏蓮荷塘,夏日花開三裏,塘中半邊荷花,半邊蓮花,景色美不勝收;
還有紅梅嶺,在梨花閣後方,每到冬天時節,後山漫山遍野可見紅豔豔的梅花傲霜鬥雪,爭奇鬥豔;
以及一棵千年梨花樹,每到三月時節,整片梨花海簇擁存活千年的梨花樹盛大綻放一朵朵白如雪的梨花,景致波瀾壯闊,花團靚麗奪目。
謝梓顏站在梨花閣門前。
淺溪和淺芯一起打開門。
熟悉的廳堂映入眼簾,茶幾客座,擺件書架,屏風掛壁,一應俱全。
淺溪和淺芯速度忙起來,“小姐,你先出去等著,待奴婢清掃幹淨您再進來。”
“好。”謝梓顏轉身走出去,遙望遠處勝景,一棵千年梨花樹擁雪葳蕤。
忠侯府,世家簪纓,鍾鳴鼎食,府邸坐落在西翼街盡頭,這一帶過去都是官家府邸。
按理說,在街盡頭,落鳳尾,易失勢,不過謝家跟隨蕭氏皇朝政權一路浮沉,始終屹立不倒。
謝梓顏走下露台,她蹲在地上看著眼前的石子森林。
梨花閣因臨水而建,露台下騰出一片空地,裏邊擱著一大堆石頭。
石頭各式各樣,形狀千姿百態,有的原始天然;有的人工雕琢,各作白馬飛鹿。
她小時候最喜歡穿在這些石塊裏玩捉迷藏;或者坐在一塊石頭上觀看父親雕刻石子,那些石子經過精雕細琢會變成可愛的飛禽,或是飛奔長跑著的四腳獸。
她曾刻出一匹馬,後經過再三雕飾,卻把威武的坐騎雕成了兩半,為此哭了好半天。
想起往事,她眼角濕潤。
李叔帶人過來幫忙打掃衛生,看到大小姐坐在那兒落淚,不由問,“大小姐怎麼了?”
謝梓顏搖頭,“沒什麼,眼裏進沙子了。”起身看了看問,“這地方可有人來過?”
李叔如實稟報,“沒有,大小姐去淩霄門後,世子命人把此地鎖起來,老太太曾想讓杜小姐入住,世子說不許,道梨花閣隻有大小姐才能入住,而杜香菱姓杜不姓謝。”
“哦,杜香菱這兩年就一直呆在府中?”
“是,大小姐走後, 杜小姐一再闖入梨花閣,還好世子極力反對,杜小姐沒能如願得償,為此和世子置氣,說他不是好表哥。”
謝梓顏冷笑,事實上杜香菱還真不是大哥的親表妹。
杜香菱是馮氏的外孫女,而馮氏是謝六爺的母親。
謝六爺是謝家處在最末的旁支葉脈,追根究遠,可能還是異姓而來。
那些追隨謝家出生入死將士,勞苦功高,謝家每一年都許幾個名額,讓異性者歸入謝家,隻是他們隻能排在最末,不過應有厚待不會少。
若是異姓,加上分配了相應酬勞而被送出告老,那就是僅此一次,往後生死謝家無暇再管,畢竟那麼多人,謝家就算想管也管不過來,這弄不好是要拖上整個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