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安排過年的事了。
安祿升看著劉蘇越來越笨重的身體,他怎麼能離開?萬一有個閃失怎麼辦?
可是老家那邊還有年邁的父母,他思慮再三決定給父親打個電話,七十多歲的父親身體是很硬朗的,經常保持體育鍛煉,聽聲音就能感覺到他的力量。
他隻是不放心母親的身體,母親一輩子都是弱不禁風的樣子。
父親倒關心起他來,前些年看見兒子生不如死痛苦不堪的樣子,他心裏的疼隻能自己體會。
這些年眼看著兒子活過來了他是最高興的,兒子能每年回來看看他他已經很知足了,經曆過多少生生死死之後,健康的活著就是幸福。否則要那麼多錢有什麼用?
父親問:“你那邊怎麼樣?”知子莫若父,他知道兒子肯定遇到兩難的事了。
安祿升說:“劉蘇快生了,還有不到兩個月了,我不放心她一個人在這裏。”
父親不禁老淚縱橫,兒子身體看來是完全康複了,自己家又要添人囗了,他心底裏是歡喜的,人丁興旺是他這樣的家長所祈盼的事情。
父親說:“這麼些年那孩子也是不易,你安心在那邊,這裏有你姐一家人在,你不用惦記我們,你媽也沒啥問題。我會把那倆小子攬過來過年,你隻要和你太太交待好就行。”
安祿升為有一個開明的父親而欣慰,他的心放下了一半。他想了想撥通了太太的電話。
安太太聽說安祿升不回來過年了,隻是淡淡的說了句:“你好自為之吧。”
安太太比安祿升大兩歲,他倆自然是門當戶對,父母之命的婚姻,談不上感情多深,但有兩個兒子在那裏,這個家就能維係住。
前幾年安祿升突然好端端生病,看他那痛苦的樣子,整夜整夜睡不著覺,安夫人也是手足無措,一點辦法沒有。
眼看他大把大把地吃藥,吃的身體垮了開始虛胖人都變了型。安夫人隻能祈求老天保佑他們全家。
直到有一天安祿升說要搬出去養病,她也沒說啥,但是猜到了。看他當時那樣子隻要能活著就讓他折騰吧。
可是這些年看著安祿升身體越來越好,她也爭取過,可是知道了他心已經不在這裏了,這裏隻是還有他父母在。
對兩個兒子她也是失望的,沒有辦法,她自己也覺得心中有虧,沒有把孩子教育好,她也有一定的責任。安祿升不願回家也是對這個家太失望。
這麼多年過去了,一切恩怨都淡了。
至今安祿升沒有提岀離婚,她己經很知足了,否則自己活了半輩子讓男人甩了,怎麼說都臉上沒光。
他能每年回來過節這個家也還算個家。
可是今年他不回來了,她又能怎麼樣?到了知天命的歲數啥事沒見過?
不回來就不回來吧,過年更簡單了,都到老爺子那邊去,這裏省下操辦了。
安祿升終於放下了心,他可以安安靜靜地在這兒陪劉蘇過年了。
明天起要去準備年貨了,劉蘇昨天說突然想吃小時候愛吃的牛肉丸子,可是家裏沒牛肉了,溫荷做了羊肉丸子,劉蘇說不是那個味。明天要去鎮上買牛肉。
當安祿升告訴劉蘇今年在這兒陪她過年時,劉蘇一下覺得心安靜了,那種忐忑不安的感覺一掃而空,臉上立時像小孩子一樣興奮。
原來男人就是女人安全的港灣,特別是自己現在這樣拖著不方便的身體。
溫荷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她看劉蘇就是那種天生惹人憐愛的小女人,不說男人了,就是自己都想對她好,溫荷真是奇怪,自己一向特立獨行,從來不懂得在男人麵總撒嬌,離了男人一樣活。
看見劉蘇她明白了,她們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劉蘇就是那種專讓男人寵的人,是天生的不是裝出來的。
比如說昨天吃那羊肉丸,要溫荷那就是不好吃就不吃,人家劉蘇是嗅了嗅嚐了嚐說:“這丸子我一看就喜歡吃,可是可能寶寶突然不喜歡吃,我就不能吃了,那讓爸爸替媽媽吃。”
她左手撫摸著肚子臉上笑嘻嘻的,右手用筷子夾著丸子一顆一顆地送到安祿升嘴裏,自己嘴裏還不停地問:“好吃吧,是不是很好吃。”
看得溫荷都笑了,人家那才叫有女人味。她對溫荷也是一口一個姐叫著說,我爸媽就生我一個,從小我就盼著有個兄弟姐妹,可是爸媽沒了更別說兄弟姐妹了,說著說著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
自己又趕忙說,寶寶不讓媽媽哭,媽媽不哭,媽媽和姑姑聊天,怎麼聊著聊著聊哭了,是媽媽不好,她摸摸肚子輕拍了拍。
溫荷真是對劉蘇又疼又愛,自己剛來這麼幾天就喜歡上她,何況是男人,那個男人會不喜歡這種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