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真覺得這次回戈壁灘有點灰頭土臉,她在臨上車前接到了姚校長的信息,溫樂這次考試到了班級第20名,比剛入學時下降了15名。
姚校長說這樣的成績考重點高中很困難,希望下個學期孩子的精神狀態會好起來。
愛真不知道怎樣給姚校長回信息好。隻有感謝人家,說自己沒有盡到家長的責任。希望下學期能趕上來。
愛真想起自己的初衷,也是不堪回首,難道人生真的有輪回?她搖了搖頭,作為一個馳騁在商場打拚多年的精英,對事業她已經駕輕就熟。唯獨對這個女兒,她怎麼就到了黔驢技窮的地步。
自己從小沒有在學業上落下過別人,溫樂這一點怎麼也不隨她。她想到了那個可惡的初中同學,立刻揮揮頭把記憶抹去。
那個人永遠不知道有溫樂的存在,溫樂也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個人,讓他沉寂於自己的記憶的深井吧。
愛真沒有了上次回去時的精氣神,時間隻相隔了半年,卻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她覺得是自己沒有管好孩子。
愛真回頭看一眼後座上躺著睡覺的溫樂,她皺著眉蜷縮著身體睡的很沉。
愛真不覺一陣困意襲來,她喝一口水打起精神,瞅一眼時間是下午四點了,已經開了八個小時的車。
她抬頭看見天邊太陽已無力地掛在西天搖搖欲墜,撐到了服務區,已是華燈初上。愛真活動一下疲憊的身體,臨時決定今晚不開夜車了,停下來睡覺。
她叫醒了溫樂,到辦公室要了一個雙人間,隻吃了片麵包就睡了。她半夜醒來發現溫樂在黑暗中玩手機,愛真看見一種青白的藍光在她臉上的晃動。而她卻在傻笑,愛真看看表已經淩晨兩點了。
愛真第一次嫌棄地喝她一聲:“睡覺。
溫樂卻不在乎地說:“我又不開車,我幹嘛睡覺。你睡你的別管我。”翻身朝牆繼續玩。
愛真心裏一陣難過,她也側過身不再看她,在迷糊中挨到了天微明,她起身洗漱才發現溫樂睡著了。又不得不叫醒她,溫樂根本是閉著眼睛上的車,上車倒頭就睡了。
天陰沉沉的,刮著刺骨的寒風,愛真機械地開著車。看著路上越來越多的車輛,她想起自己半年前前往戈壁灘是怎樣一種激動的神情,一路上都不覺得累不覺得瞌睡。心裏那份早一點見到孩子的期盼讓她把三天的路程縮短到兩天。
而這次本應兩天就到的路,恐怕要走三天了。愛真想人就憑一個精氣神支撐著身體。精氣神沒有了,身體也跟著不配合。
手機響了,是溫程,問她們到了哪裏了,她看看路兩邊都是廣闊的原野,自己也不知道到了哪裏,隻是含糊地說:“不知道。”
溫程聽她說話無精打采,知道是累了他溫柔地說:“寶貝,打開音樂聽聽,累了就停下來休息千萬不能疲勞駕駛,我在家裏都準備好了隻等你們回家了。”
聽著溫程溫暖沉穩的聲音,想著那遙遠的戈壁灘上那座溫暖的石頭房子,愛真一下又恢複了元氣,立馬精神抖擻起來,她打開了音樂,看著天邊的路,覺得離他越來越近了。
溫程給愛真打電話前接到了安祿升的電話,他說姚校長給他打了電話說孩子這次沒考好,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溫程道了謝,詢問了劉蘇的身體,安祿升說,一切都好,多虧了姐姐在這裏。
倆個人閑聊了一會,安祿升說:“等愛真和溫樂回來,來我這兒聚聚,我們一起吃火鍋。”
溫程答應了,今天沒有病人來,他坐在電腦邊學習編程,手邊的一本書《自學是門手藝》都被他翻爛了。
想著溫樂回來教她,讓她有個事做,就不會隻玩手機了。
他記得安祿升說過,以後lT行業會很吃香,他要溫樂早把基礎打好,孩子在學校裏學的那些知識,在社會上用不到,想學點安身立命的真本事,就得學會自學,人一旦具備了自學的能力,才能不懼怕一切。
愛真說溫樂在家裏除了玩手機啥也不幹,溫程知道,那是愛真把啥都包攬了,把孩子養廢了。孩子沒事做當然玩手機,要把孩子的注意力悄悄的引導到一條正確的道路上,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首先家長自己要懂,要專業,還得會教。
按說愛真的學曆應該教個孩子沒問題,可她太母性化,隻關心孩子的吃穿,不了解孩子的心理,勁用錯了。孩子小時候可以用這種原始的本能。
現在孩子大了,她需要的不再是吃飽穿暖,她要探索未知的世界。你阻止她隻能是適得其反。這個年齡隻能疏不能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