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鬧出人命這種事,真的很難不令人情緒紊亂。
暮氣藹藹的孟子陶走進公寓,後麵跟著同樣麵色凝重的俞洄。
她隻想快刀斬亂麻。
他隻想,娶她,娶她,娶她。
肖玥是真沒想到鄰家弟弟居然帥到犯規。
難掩驚豔之色,遞上滿兜子驗孕棒的同時,附在孟子陶耳邊小聲宣告:“我要睡他。”
“她要睡你。”孟子陶原話轉述,拎著兜子,大步流星走進衛生間。
肖玥:“!!!”
俞洄表情缺缺,指去砰一聲合攏的衛生間門,“我隻讓她睡。”
然後摸出手機,低頭搜索驗孕棒的使用方法。
幾分鍾後,孟子陶冰清水冷走出衛生間。
驗孕棒扔給俞洄,自己走了,頭也不回。
一道杠。
俞洄整個人木木的。
知道不應該,仍不受控地感到失落。
“孟子陶不喜歡小孩,沒懷孕是好事。”不用替閨蜜擔驚受怕,肖玥直抒胸臆。
發現鄰家弟弟真情流露,她動了惻隱之心,又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弟弟,我覺得吧,你興許能行。”
虛驚一場,孟子陶也開心不起來。
因為被俞洄逼問,如果懷孕了,她是不是會瞞著他,把孩子打掉。
這不廢話嘛。
敞開明講,肯定會傷害他。顧及他感受撒個謊,有悖孟子陶的處事風格。
斟酌之後,她選擇了沉默以對。
那天晚上,孟子陶和俞洄在車裏僵持了很久。
她一直在望天上的月亮,又圓又大,像一首呼之欲出的老情歌。
望累了她看向身旁人,委屈巴巴的,眼圈都紅了呢。
淒淒切切,好像她真打了他們的骨肉。
等哪天你們男人的肛門能生小孩了,再跟我討論生育問題吧,孟子陶心說。
覺得好笑,便笑了,“我還沒委屈,你委屈什麼。”
俞洄忿忿瞪視她,久久,牙縫裏擠出一句話,“孟子陶,你是個壞女人。”
“這話聽著耳熟,你以前好像也說過。”女人漫不經心,唇畔笑意半分未減,“說明什麼,說明我一直活得特別自私。我傷害別人可以,誰也不能傷害我。”
俞洄緘默著,眼圈更紅了。
孟子陶輕不可聞歎氣,又望回夜空的圓月亮。
他喜歡她,與她無關。
接下來仍是忙忙碌碌的日子。
店裏一位元老級禮服師請辭,想回老家自主創業。
她是孟子陶手把手帶出來的,性格好,工作能力強。孟子陶嚐試挽留,沒能成功,大方祝她創業成功,禮服館的門也願意為她隨時敞開。
沒懷孕,但例假依然遲遲未來。
林菱介紹了位老中醫,孟子陶忙裏抽空去趟診所。被診斷氣血不足,開了兩個療程的中藥。藥師說,中藥液必須冷藏保存。孟子陶不想帶回家,更年期的沈女士會胡思亂想。放公寓也不方便,她沒在那兒住。
床墊到了,床沒了。
肖玥當真扔舊換新,新床製作周期半個月。
沒轍。
孟子陶提著兩大口袋中藥液,敲開俞洄家的門。
陽光明晃晃的大中午,他頂著頭蓬亂短發,睡眼惺忪。
純棉睡衣倒規矩,照例扣滿一整排扣。
“熬夜趕連載?”孟子陶問。
“嗯。”俞洄讓開路,揉揉眼,“幾點了?”
“該吃午飯了。”孟子陶朝廚房走,“我也還沒吃,點鹵肉飯行嗎?”
“好。”俞洄背後靈一樣,哈欠連天跟著她。
冰箱裏空空蕩蕩,隻整齊擺放有幾瓶不同品牌的飲料。
孟子陶猜是點外賣送的,他不愛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