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相聚終有時,結束散場已臨近午夜零點。
趙思音眼淚汪汪,和小夥伴們一一道別,最後使勁抱了抱孟子陶。
打著哭腔狠狠祝願:“子陶姐,一定要幸福啊!”
孟子陶輕拍她後背,“明白明白,我努力,一定努力。”
“不是要你努力!”趙思音喝多了性格大變,變得強勢又凶悍。
她抽身豎直腰杆,雙手高舉捧住孟子陶的臉,字字分明道:“不要你努力,要愛你的人努力!!努力給你幸福,給你快樂,給你最好的生活!!!”
言畢不給孟子陶回話的機會,趙思音脖子一扭,雙目圓睜。
更大聲:“說你呢,能不能做到?!”
猶如一道驚雷破空,所有人的酒都醒了,齊刷刷看向俞洄。
隻有孟子陶鬱悶閉了閉眼,覺得場麵要崩。
沒等睜開呢,就聽俞洄特認真地問:“要不我現在求婚?”
“好好好——”眾人歡呼響應,狂拍巴掌。
“夠了!”孟子陶厲聲喝止,奪回主導權。
命令唯一尚算清醒但也滿臉傻樂的杜堃叫車,挨個送小姐姐們回家,且務必送至家門口。
然後,她拽著俞洄快步來到自己的黑色途觀旁,拉開副駕門,推他坐進去。
先前不知道俞洄吃了藥,知道了就不能讓他再碰方向盤。
孟子陶發動引擎,想著先送他回酒店,再自己開車回公寓。
俞洄似乎會讀心術,“太晚了,你也住酒店吧。”
孟子陶目視前方,“就隔著一條馬路,耽誤不了幾分鍾。”
“……”俞洄後悔死了,應該訂遠一點的酒店。
此計不成,假裝咳嗽,“我生病了,你不留下來照顧我嗎?”
孟子陶斜乜他一眼,“又變寶寶了?我最討厭照顧寶寶。”
俞洄吞咽怨氣,心裏再生一計,“你今晚強吻我兩次,不用負責的嗎?”
“這不正送你回酒店嘛。”孟子陶完全不上套,不冷不熱道,“你不領情,現在下車也行。走走路發發汗,感冒好得快。”
說不過,根本說不過。
俞洄掀起羽絨服連帽,拉鏈一拉,把自己捂了個密不透風。
感冒好不好有什麼關係,他已經快被孟子陶氣死了。
孟子陶瞧見直樂,“你還能喘氣兒嗎?”
“死了。”衣服裏麵甕聲甕氣回,“你怕鬼,我死了,你就會怕我了。”
孟子陶頓悟般長長哦了一聲,“我以為你隻想我愛你呢。”
呲呲——
俞洄鑽出腦袋,“想!”
“那你繼續想吧。”孟子陶淡然道。
俞洄當定了一根筋的硬骨頭,“你說什麼都沒用,我肯定不會放棄!”
孟子陶聲音更淡了,“加油。”
她不懂他的執著,好話賴話說盡,為什麼非要撞南牆?
同樣地,他也不懂她的抗拒,親口說了“喜歡”,為什麼不肯遵從自己的內心?
講什麼似乎都成了詞不達意,溝通本身變為難題。
語言一旦失去意義,沉默反而成為最恰當的溝通。
兩人對視一眼再各自收回,一個專心開車,一個假裝專心看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