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跟哥哥置氣,外人犯不著多管閑事。
孟子陶查看預約表,半小時後有客戶到店試紗,便提醒店長進去請於靳離開。
謝映蓉猶猶豫豫,麵有難色。
於靳先前在裏麵訓斥於菲,語氣之嚴厲,措詞之刻薄,她在外麵聽得肝顫。
可老板發話不能不從,隻能硬起頭皮照辦,眨眼功夫,謝映蓉如蒙大赦快步出來。
傳聖旨一般對孟子陶道:“他說要見你,隻耽誤你五分鍾。”
淡瞥眼忙著找活幹的於菲,孟子陶頷了頷首。
上一次能把人氣走,這一次同樣不會留情。
將反感外化成一張冷臉,孟子陶出現在於靳麵前。
用公事公辦的口吻問:“於先生,請問找我有什麼事?”
西裝革履的於靳坐在沙發中間。
雙臂交疊翹著腿,一言不發。
直接忽略女人格外冷漠的態度,探究地盯看著她微腫的唇。
進而聯想到她身邊的年輕男人。
前一分鍾還對於菲“橫刀奪愛”的惡習冷嘲熱諷。
這一分鍾,試試又何妨呢。
於靳薄唇微勾,閑心很足的樣子,慢悠悠道:“和你聊聊我的損失。”
孟子陶抬腕看表,“請說。”
“孟小姐戴的肖邦Happy Sport?”於靳越發悠閑,故意偏題。
“假貨。”謊話張口即來,孟子陶轉了轉表帶,“雖然假,但走得很準,於先生你還有四分半鍾。”
“孟小姐時間觀念很強,我也一樣。”於靳起身緩步走向她,“於菲給你打工,一小時十塊,我給她當司機,一分鍾損失——”
話音和腳步同時停頓,於靳雙手插進口袋,風度翩翩地請教,“我這麼說會不會顯得我
錙銖必較,滿身銅臭味?”
孟子陶不答,麵無表情後退一步。
她退,他就進。
於靳含笑伏腰欺近她耳畔,鼻端輕佻深嗅,“法蘭西詩人,很適合你。”
回視她,又不鹹不淡問:“腕表和香水都是你的小男人送的?”
睫毛微微一挑,孟子陶紅唇闔動,“怎麼,於先生想送我更貴的?”
“孟小姐漂亮能幹,當然值得更好的。”於靳別有深意道。
孟子陶搖頭,“更好的不一定適合我。”
側身拉開物理距離,氣勢上寸寸不讓,同樣的意有所指,“更貴的也不見得更好。虛有其表的東西往往價格虛高,於先生這麼懂行,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指桑罵槐?”於靳不惱反笑,眉宇間盡顯風流多情,“看來你真的很討厭我。”
“知道就好。”孟子陶能猜到他大概會說什麼,先一步把話挑明,“於先生千萬不要覺得我特別,覺得我比那些對你趨之若鶩的女人有意思。那些女人對你一定都很寬容善良,我可做不到,遠遠不如她們。”
見他張口欲言,孟子陶迅速抬起手腕,點著表盤提醒,“五分鍾時間到了,於先生,慢走不送。”
彼此客氣,大家體麵。
孟子陶繞過於靳,走到茶幾旁,整理起婚紗圖錄。
於靳什麼時候走的她不知道,倒是於菲喜鵲似的飛進來,把她嚇了一跳。
拉著她的手搖搖晃晃,蹦蹦跳跳,“姐姐姐姐,我哥吃癟,我可太高興啦!那家夥目中無人看誰都像他孫子,連我老爸也不放在眼裏。所有人都怕他,不敢惹他。謝謝你幫我,幫我老爸,幫所有人出氣!”
孟子陶骨頭快散架了,“少廢話,出去工作。”
“是!老板!”
於菲轉身一溜小跑,到門口又折回來,原地小跑,“姐姐姐姐,我哥肯定會追你。你別太快同意啊,吊著他,讓他也嚐嚐‘愛而不得’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