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祿，左十一心中默念這個名字。
敏銳的反應下，手已經放到兵器長柄，隨時出刀。
第一次去水袖樓，令自己印象最深刻不是那身高八丈，身形如山的魯吐。也不是猙獰狠辣，凶殘歹毒的姚水磯。
而是這個人，眼前這個人。
深不可測。
他絕對沒有表麵上看起來簡單。
“來幫我？什麼意思？”左十一氣勢振振道。
宋祿露出融洽的笑顏，和善的說：“自然是幫你尋找真凶。你不是要漕幫買賣的單子嗎？”
左十一懷疑的目光，質問說：“你不是姚水磯的人嗎？她恨不得生吞活剝了我，你幹嘛幫我？”
“大家都是聰明人，就不拐彎抹角了。我要取代她。”宋祿目光真摯，誠懇笑說。
左十一麵色肅凝，盯凝警惕。
對方話，一點不意外。
他這種人，不甘心於屈居她人。
不過，他真的隻是想取代姚水磯這麼簡單？怕是不止……
宋祿道：“不要對我這麼大的敵意。我們不是敵人。”
彎月般的笑顏令人不寒而栗。
左十一肅聲言：“我們就是敵人！你想借我的力量，幫你對付姚水磯是吧？那麼你的算盤打錯了。我不會幫你的！”
宋祿神情依舊，沒有任何一點悲怒之色。
“左捕頭，作為一個百姓，我配合官府調查，沒問題吧？若是沒問題，你就問吧。”
“姚水磯掌控的漕運生意，每一單，我都記得。”
說到此，露出了自信傲然的神色。
“每一單都記得……？”左十一不由心驚。
“雨骨石，運送的貨物中，有沒有此物？”
宋祿眨了眨眼，“有，有那麼百來斤的石頭在餘杭縣卸貨，那是一位姓趙的買家訂購的。”
左十一心緒思索，不知真假。
宋祿微笑道：“還有什麼問題嗎？左捕頭。”
左十一看向這個人，異常警覺，“危險”簡直是形容他最好的詞。
“沒有的話，我要回去了。”宋祿發出滲人的笑聲，一個殘影，消失屋中，屋內隻剩下窗門搖動的聲音。
輕功之高，哪怕“神風”神捕都不及之。
左十一心中，驚然。
這個人果然不簡單，此前和自己交手，根本沒有用真本事。
“呼……”左十一長呼一口氣，整個人都在一種混亂中。
這江南比自己想的，還要複雜。
……
馬都一臉糾結的走在街道上，正猶豫著，怎麼和左十一解釋。
同知藍珪拒絕給調查文書。
這個結果，馬都意料之中。
但他意料到了，接下來左十一要回衙門，找那藍珪再找章鹿知府議論。然後，少不了一番爭辯。
他是不怕，背後有京城六扇門做靠山。
“我怕啊……我就一個跑腿的。”馬都越來越後悔。
怎麼稀裏糊塗，就著了這小子的道。
沒個幾年，他就回京，瀟灑離開。
我呢？我一直跟著他，衙門裏怕是都覺得，我跟他是一夥。到時清算，算到我頭上。
想到這一點，馬都隻覺得頭大。
知府大人安排我跟著他，這能怪我嗎？
“不行，我要和他劃清界限……”馬都喃喃自語，提醒自己。
“你能再慢點嗎？”遠處攤位上的左十一，怨氣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