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蒙蒙的天氣,讓人困乏。
東城口的老張打著哈欠,佝僂的坐在酒肆的攤位桌上。
桌上那壺酒已經喝了一半,還有一半,不能喝了。
再喝就要影響自己的任務了。
杭州城內,遍布各種“眼睛”,棲杭會的眼睛。
棲杭會能夠執掌江南,稱雄一地,最重要的,就是靠這些“眼睛”。
“眼睛”們平日看起來和尋常的百姓無異,他們混跡在各縣城州府,監視著城中每一處的動況。
老張便是這杭州城東城口的眼睛,每日看到的事,會記錄在一小本上。若是有什麼異樣,會立即通知城內其他兄弟,這些兄弟同僚負責傳遞情報,他們會最快的速度傳到分舵舵主那一邊。
最近城裏不太平,很快有大事發生。
陰沉的雲層,隨時都會化作雷霆閃爍,暴雨傾盆。
老張拿起還剩的半壺酒,給自己倒上一小碗。
“哼,還是喝點吧,可能最後一口了。”老張自嘲的說。
酒碗放到嘴邊,抬起飲入的時候,視線的空隙,一道身影走過,從身邊走過。
“呃!”的一聲,老張趴倒在桌,那碗酒染紅了鮮血,“哐當”的在桌麵搖晃晃動。
那道走過的身影袖口中一鎖鏈連接的鉤爪,爪刃上殷紅光閃,一恍的收回了袖手。
杭州城內,一雙雙眼睛,開始閉上……
————
水袖樓。
那個名叫宋祿的年輕人從外麵回來。
沒有人理會他,也沒有人想理會他,這個人讓人捉摸不透。
宋祿走到了第六樓。
一名同道欲要下樓,和宋祿擦肩而過。
這同道的身形較壯,寬大的肩膀頂開了這年輕人的身肩。
宋祿愣了愣,冷冷一聲,“站住。”
“嗯?你有事!”同道停下腳步,側頭回看,那張不善的麵容露出凶戾的神情。
宋祿回頭笑望,笑容那般的詭異。
同道男子露出一絲鄙夷,緊接著,一道黑影恍惚而來。
“咚!!!”“額啊!!!”
六層樓的同道聽到慘烈聲,紛紛舉目望來。
隻見宋祿抓著一個同伴的腦袋朝樓梯的扶手不停捶敲,敲得頭破血流,白骨顯露。
宋祿狂笑著,滲人的笑聲,不寒而栗。
那群同道,看得心驚膽戰,觸目驚心,沒有人敢出手阻攔。
直到一個高大的影子遮蔽了二人。
宋祿看也不看,那股巍峨氣息,隻能是魯吐。
完全不在乎,抓著的那顆腦袋不停的捶打扶手。
“宋祿,停手。”魯吐厚重的手掌按住了宋祿的肩膀。
這一刻,宋祿才放開手掌,笑容凶然。
魯吐眼神俯瞰那癱倒樓梯的兄弟,一臉是血,麵目全非。
“幹嘛對自己人下手這麼重?”
宋祿微笑說,“魯管事,他不是自己人。這人暗中勾結軒轅塢,已經背叛我們了?”
魯吐眼神一沉,半信半疑道:“真的?證據呢?”
宋祿回答說:“他身上有軒轅塢的給銀票,蘇令錢莊的銀票,蘇州府軒轅塢的票號。”
魯吐伸手摸索這同僚的身上之物,果不其然,從裏麵摸出了五百兩蘇令錢莊銀票。
視線再次看向宋祿,“打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