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哥的媽媽注意到了一同進來的白羊,先是警惕地將孩子攔在身後,隨後像是意識到了什麼。
斷斷續續的說了一句:“那個……謝謝你把我們家孩子帶回來。”
“啊……不客氣,待會可能還要麻煩你們呢”
這還真是雙方都緊張的不行,那位母親搓著紫黑色圍裙的一角,全然顧不上小孩哥手裏遞出的果子,還是在小孩哥快哭鬧起來時,才發覺,隻是一個勁的說著什麼“不可以接受別人的東西”。
當小孩哥說已經吃了兩個後,少不了一頓胖揍了。
交涉了一會後,白羊已經斷定不會被收留了,還是去外麵啃草葉吧,就在白羊灰溜溜的要離開村子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出現在身後,聞聲望去,隻見聲音源頭是一位蒼老卻顯得文雅的老者,一把灰白的長胡子編成了辮子,深藍的短衫皺巴巴的,腰窩的地方還有布丁,粗布麻衣包攬的褲子很糙很粗,深陷的眼窩下有些泛紫的膚色,不知是本來的樣貌還是被人給揍了,前者可能性高些,畢竟這位看起來就不是惹事的人。
“您好”
白羊向老者鞠了一躬,可把老者給嚇壞了,顫顫巍巍地差點跪倒,要不是白羊扶著。
“哎呀,哎呀,外鄉人大人,受不起啊,受不起啊”
這般殫心竭慮,莫不是人類在這裏蠻狠不講理?叫外鄉人?這裏的人把人類叫外鄉人嗎?倒很切合實際啊。
等到平緩了老者的情緒,白羊才敢問道:“老先生,叫我白羊就行。”
“白羊大人啊,您是來給我們解決蔥嶺供水問題嗎?哎呀,我們是一直給嚕鎮的郡守反映問題,沒想到他們直接派來外鄉人大人啊,沒有提前迎接,見諒了啊,見諒了啊”
老者說著說著,就又要跪倒了,可把白羊給嚇壞了,愣是互相扒拉了半天。
“沒事啊,不用這麼客氣啊,老先生”
瞧著老者這樣子,這供水問題估計反應了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解決。
老者說到這會,口齒都開始因為緊張變的不清晰,隻能靠著白羊攙扶著回去,可白羊越是客氣地攙扶,老者越是腿軟,沒辦法,白羊隻能口氣硬一些,搞的非常的別扭。
“哎呀呀,哎呀呀,麻煩外鄉人大人了”
這是之前的話一點都沒有聽進去啊……
老者從陶罐裏給白羊裏倒出一些混濁苦澀的水,別說喝了,洗臉的話現在的一些小孩都受不了。
這問題不能再耽擱了……
“您說這供水出現什麼問題了?”
“哎呀,這個啊,是從一兩年前開始的,本來我們這個小部散(部散就是村子的意思)一直由蔥嶺的麥河供給水源,可來了一頭不知是什麼東西的凶物,占據了水源,那凶物啊,足足有百餘磅足(一磅足約合二十三千克),四足尖刻,能吞人,此前此後,已經有兩人命喪其口,哎啊呀呀”
老者長長的歎息了一聲。
“現在,致使我們隻能靠泥壩中殘留的淨水生存,條件苛刻,年輕勞作力都前往了嚕鎮生存,隻留下些需要照料的小孩和不願離開故居的老人,我……我隻以為這片古梆子(村落方言)就要在我手裏成衰敗消失了,我對不起各位遺親啊,今日外鄉人大人親自處理異端,我……我真不知道該如何答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