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清池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隻知道在這個青年說完之後便出去了，而沈聞舟一直坐在發光的機器前，雙手翻飛。
賀清池湊上去看了看，看不懂。
但是沈聞舟似乎一點都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她隻得百無聊賴地看著沈聞舟的手指和那個發光的屏幕。
這一看就是許久。
賀清池幾乎能夠背下來他打的東西了。
不過，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勁？
這一段......賀清池在虛空之中手指遙遙指著，剛剛好像見過？剛剛的剛剛好像也見過？
難道，沈聞舟一直在重複其中一段？
她也不敢隨意下定論，隻得再次認認真真地仔細辨別那些奇怪的字符。
直到這時她才能夠確定，沈聞舟確實是在一次又次地循環完成手上的字符輸入，就好像是一個圓，首尾相接，走不到盡頭。
莫非沈聞舟是被困在了這個空間裏麵？
像流派之中的修煉者，肉身的泯滅往往不能代表著真正的死亡，隻有神識消散於天地之間才是真正的身死道消。
在斬霄“弑主”之時，如果沈聞舟已經身死道消，那麼斬霄勢必會變為無主的神兵，消失在天地之間。
在賀清池進入這方世界之前，她便能夠感受到斬霄劍中依舊存在著沈聞舟的的氣息。
所以，他隻是被困在了這個世界？
那那個青年又是誰？
賀清池隻覺得自己現在毫無頭緒，腦子一團糟。
她現在像個靈魂體一般飄在空中，沈聞舟無法感受到她的存在，自然無法交流，她隻能作為一個旁觀者看著這一切。
可是就算能夠出現在他麵前，又該說些什麼呢？
是說，“沈聞舟你被困在了一個虛擬的世界裏麵，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還是說，“快醒醒，離開這裏，不然你的神識就會被一直困著？”
她甚至自己都無法確定，外麵的世界是不是真實的，倘若真正虛擬的是大晟，是太虛山，是他們遇見過的所有人呢？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究竟什麼才是真實的。
賀清池強烈的情感波動似乎影響了周圍的空間，正在忙碌的沈聞舟似有所感，抬眼望向她所在的方向，眸中帶著絲絲疑惑。
很快地他又將頭低了下去，繼續著手上的操作。
賀清池意識到自己似乎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這方世界，那她該怎麼做？
無法動用修為。
賀清池靠近了一點沈聞舟，伸出了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他，不出意外地穿過了他的身體。但是她捕捉到沈聞舟的目光稍稍往被觸碰到的地方移了移。
有戲！
既然沈聞舟在這個世界中是靈魂體，她也是，那他們在理論上是同類，既然如此必定有一些關聯。
賀清池咬了咬牙，心一橫直直向著沈聞舟的後心處撞去。
眼前的場景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抓住狠狠地扭曲撕裂，空間震蕩連帶著賀清池都覺得自己會被卷入其中撕碎至消散。
直到雙眼能夠再次視物，周圍還是那個密封的空間，隻是那些奇怪的儀器全都消失不見，隻剩下沈聞舟愣愣地站在原地。
賀清池沒有見過他這副樣子，迷茫不知所措，這種表情出現在沈聞舟臉上實在是有些違和了。
宛如一個初入人世的稚童不知自己身處何地。
“沈聞舟。”賀清池輕聲喚他。
麵前的身形淡淡的男人抬眸看著她，眼中清澈地幾乎能夠映出人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