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維賢是瞎擔心,朱鼎順比任何人知道,戰術可以凶猛,戰略層麵必須穩妥穩妥再穩妥,進入鬆山堡和錦州堡後,屁股都沒動一下。
就算斥候探測到廣寧是座空城,他也沒動。
但…這…完全是巧合。
廣寧是留給努爾哈赤進入內喀爾喀和察哈爾的通道,老子若占了,夏季戰場就變了,今年的戲還怎麼唱。
一個極其詭異的情況出現了,遼西大捷十日之後,明軍在加固鬆錦防線,東虜陳兵在雙台子河北岸一線,也在加固橫亙在海岸和沼澤之間的四個兵堡。
雙方距離不到三百裏,不僅龜縮不動,還一個比一個積極基建,隻有斥候每日在來回奔跑。
錦州和廣寧向來是遼西重鎮,努爾哈赤進攻的時候想著這是自己的地方,逃跑的時候又沒有經過,所以城內基本完好,還是明軍去年冬自己破壞的一部分。
二月初五,京城信使回來了,朱鼎順向皇帝詳細敘述經過。
思慮再三,仍舊舉薦袁崇煥任遼東巡撫,天下無敵的關寧鐵騎是袁崇煥和祖大壽的功勞,既然叫關寧鐵騎,當然是在山海關和寧遠城練成,朱鼎順已經給他下了這樣的命令,想必老師不會更改。
舉薦劉詔任登萊巡撫,但他的駐地在東江,同時建議皇帝讓劉詔帶五十萬兩上任,東江的士兵都欠餉五六年了,逼著毛文龍自己做海貿,還出海打漁,這可不行,得趕緊練兵襲擾遼南。
至於其他人,趙率教任左路總兵、滿桂任右路總兵,寧遠城四副將、覺華島四總兵建議領五千營兵。解難營麾下則全是三品指揮使,他們和自己一樣,剛進入官僚體係,還需要一戰。
主將是左都督,前兩個肯定也是左都督,一堆都督同知、都督僉事,不出意外,武將會稱呼自己大將軍或大都督,文官則會稱呼少保大人。
這就是大明朝文武的區別,武將不進入三孤三少,依舊屬於泥腿子範疇。戚繼光南征北戰一輩子到死也是個少保,老子打了一場就是少保,隻能說時代不同了,朱明嚴重缺乏將領。
鬆山堡和錦州隻有二十裏左右,若非中間隔著一座小山,能互相看到彼此,小淩河堡則在東麵五十裏,大淩河堡則更遠,東麵百裏。
朱鼎順隻在錦州待了一天就回到鬆山堡,這裏靠近海邊,那邊趙率教領著兩萬步卒,這邊則一萬五全是騎軍。
大戰過後略顯無聊,每日在中軍癱躺著看斥候奏報、看遼東地圖,腦子早不知飄哪裏去了。
嘩啦嘩啦的鎧甲聲傳來,朱鼎順聽聲音就知道是誰,滿桂與袁崇煥、趙率教先後不和,就是因為他這脾氣,寧遠城一文一武,文官偏執,武將膽大,防禦絕配、進攻災難。
“閉嘴,老子不想聽你任何建議,沒看解難營各將都不說話嘛,你一天到晚哪來這麼多想法。”
滿桂看新鮮出爐的平遼大將軍沒睜眼就知道是他,大胡子臉紅也顯不出來,尬了一下躬身道,“大將軍,劉大人讓運糧的哨總送來兩份密信。”
朱鼎順瞥了他一眼,從手裏奪過密信,不是劉詔的密信,是徐希皋和張之音的。
定國公的信太長,嗶嗶嗶一堆,讓自己派人去聯係內喀爾喀和林丹汗,請他們到鬆錦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