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裏,禁衛一刻沒有休息,戰馬喘著粗氣,快午時已看到鬆山堡,宋裕本看到鬆山堡前五裏齊刷刷站立的重騎發愣。
他發愣的時間不對,沒發現解難營和滿桂一南一北繞開列陣的騎軍前進,回過神來已經來不及了,頓時驚恐大叫。
“停停停,不要衝陣,從北麵通過。”
“停,住手~”
大聲喊叫聽到的人不多,前麵跑得太快,已經有人準備從重甲縫隙穿過去,而對麵…舉起了重槍。
宋裕本一瞬間魂都被嚇飛了,忘記了呼喊。
嘭嘭嘭~
禁衛被重槍從馬背拍下來,陣腳瞬間大亂,收住腳的人連忙從旁邊繞開,他們還算知道,有一條軍法叫撤退時不得擾亂己方大陣。
半個時辰後,宋裕本和鼎三並列被綁在守備府大院,身後還有約鼻青臉腫的二百人也被綁著。
宋裕本回頭仔細看了一遍,心有戚戚,還好沒有公侯家的嫡子。
鼎三看他還有心思關心什麼人衝陣,低聲罵道,“你腦子進水了,沒聽到叫你去北麵嗎,老子被你害死了。”
“抱歉,為兄真沒聽到,走神了,為將大患,奇恥大辱。”
語氣真誠,鼎三也罵不出口了,歎氣一聲,回頭看一眼疑惑道,“禁衛那兩個副將呢?不過來請罪想死嗎?”
宋裕本一愣,決不能讓朱鼎順殺人,剛想大叫,卻看到陽武侯和張世澤被綁著帶到身邊,膝窩一腳噗通下跪,帶他們來的人還是張之極。
他們回來的正是好時辰,正午太陽暴曬,院裏還沒有風,院子裏靜悄悄的,午時跪到申時,每個人都大汗淋漓,兩個時辰也沒有人大喊大叫。
為什麼沒人叫呢,聰明唄,都怕槍打出頭鳥,反正有宋裕本和張世澤頂在前麵。
黃昏時分,滿桂帶著曹文詔和李平胡也跪在了身邊。
鼎三被三人搞得心裏發毛,“滿總兵,關你什麼事,別來搶老子的軍棍。”
滿桂回頭惡狠狠瞪一眼,“混蛋,三百黃龍旗,你們隻帶回來五十,陛下的臉麵被你們丟盡了,小公爺差點被大將軍砍了。”
鼎三脖子一縮,宋裕本卻猛地抬頭,不該是這樣的,朱鼎順真的惱了,瞬間膝蓋嘭嘭向前,跪在所有人前麵,朝內院大叫,“大將軍,全是末將之過,末將一力承擔,請大將軍發落。”
內院正堂的朱鼎順正和張之音吃飯,旁邊坐著無聲的徐希皋,以及剛才嘰嘰歪歪的小公爺,此刻卻被嚇傻了。
張之極一個勁的解釋禁衛未傷一人,主將敏銳發現埋伏,有三百二十七首級,功過相抵,不應處罰。
朱鼎順實在嫌他吵,嗆啷拔出尚方劍,擱在脖子陰森森道,“這裏是遼東,老子是平遼大將軍。”
某人下手太快,脖子還有一道血跡,把他嚇得不輕,久久未回神。
徐希皋看朱鼎順慢吞吞吃完,起身瞬間幾人跟著起身,他卻負手返回裏屋。
三人麵麵相覷,徐希皋朝張之音道,“丟失太多黃龍旗的確是死罪,念在宋統領有擔當,前線缺將官,可將功贖罪。”
這是告訴她應該怎麼勸朱鼎順,張之音搖搖頭並不讚同,朱鼎順根本沒想殺表哥,丟完也不會殺,現在也不過是某件事的一環。
宋裕本還在大叫,大小姐對自家哥哥道,“大哥去看看他們吃喝過沒有,也許今晚都得在那裏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