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可立這一巴掌把朱鼎順打出戲了,思維中斷又開始發呆。
沒錯,林丹汗是‘皇帝’,這是天下共識,因為他是北元之主,名義上的主也是皇帝。
北元,是史書對韃靼的叫法,與大明相愛相殺近三百年,一起灰飛煙滅。
沒有一個末世皇帝是冤枉的,那位是性格手段與皇權相衝,林丹汗則是實力支撐不起野心的典型代表。
徐希皋大概知曉朱鼎順想做什麼,時不時抿一口茶,等著袁可立拍板,這就是全權的好處,不需要浪費時間回京商量,直接決定彙報皇帝就可以。
但是老頭沉思的時間有點長,還從身後拿出一張朱鼎順給他畫的地圖,認真思索起來。
“劉詔,東江必須保證五萬可戰之兵,五月到東江發餉後,立刻整編整訓,令毛文龍襲擾寬甸、九連城、鳳凰城,不到冬季不得撤回皮島,令登萊水師放棄襲擾,運送物資到鴨綠江口,全力為皮島提供補給。”
老頭決斷很突然,劉詔趕緊領命,袁可立又道,“袁崇煥節製遼東水師,現在就準備海船糧草軍械,消冰後馬上襲擾海灣內複州到蓋州一線,一刻不得停。”
袁崇煥領命後老頭才對朱鼎順道,“他們成事的時間在六七月間,北線的問題必須在這之前解決,缺少敵人,缺少生存威脅,大明與林丹汗無法成功會盟,奴酋在四五月間必須對草原用兵,他不得不打,大明也不得不打,立刻充實鬆錦軍械…”
佩服,這才是全局一盤棋的玩法,孫承宗那叫頭鐵迂腐。
再佩服也不得不打斷,他還是不清楚自己的實力。
“老師,不是這麼回事,北線全部是潛在的敵人,我們不應該給韃靼人抵禦努爾哈赤,您別說陰謀詭計,這是國家利益,大明朝的利益就是殺死東虜、降服韃靼人。”
“解難在韃靼部落中實力排名幾何?”
“單打獨鬥學生一天就可以炒了他們,學生和您說過,殺他們沒意義,必須讓他們跪下祈求,方式可以是刀子架脖,也可以是分化拉攏,還可是聯姻,但終究需要用實力說話。”
“你給老夫簡單點,別扯來龍去脈。”
“好吧,一句話,與科爾沁聯姻,讓內喀爾喀去死,讓林丹汗與奴酋見麵,咱們也見麵,但我們是地主…呸,不是,是土默特和哈喇慎要表現出對東進的壓力。”
“科爾沁聯姻?誰?陛下不可能娶韃靼女。”
明朝是真‘剛’呀,朱鼎順摸摸鼻子,“老師,是學生,他們不需要做正妻,聯姻是一種聯係方式,其實我們表現出實力相匹配的戰力就可以。”
“這個隨後再說,解難是想讓奴酋劫掠內喀爾喀,誘敵深入,清理出戰場,大明、察哈爾、土默特三麵夾擊奴酋?以此達到會盟目的,逼著林丹汗東進?”
啪~
朱鼎順一拍手,老子的陰謀詭計用謀略解釋就是這麼個意思。
袁可立看他的反應,搖搖手指,非常幹脆道,“兩個問題,東進對科爾沁用兵時間太短,之後西進解難無法保證留下奴酋。一個大患,內喀爾喀無論被那方徹底收服,大明、察哈爾、奴酋三者之間都沒有緩衝。這其中既需要絕對的實力,也要拿捏好時機,太難了,解難胃口太大,換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