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愷之、周延儒、徐光啟、鹿善繼,十月初七到遼西,他們與劉賀州的處境一樣,無人聽令。
聖旨也不好使,大軍被稷國公牢牢節製,他們就是幾雙眼睛。
十月十一,突然傳來軍令,滿桂、祖大壽出兵攻占蓋州、營口,趙率教和順四抵進遼河防線,監視奴酋海州大營。
十月十三,等朝廷五人來到前線的時候,空氣都被擠壓的難以呼吸。
皇太極非常幹脆的放棄海州,所有步卒撤到鞍山。
遼陽到鞍山東西長八十裏,西距遼河寬五十裏的範圍內,全部是人,密密麻麻的人。
看一眼都讓人頭皮發麻。
包圍圈東麵是京營大興伯,東南是解難營、南邊是毛文龍、西南是滿桂和祖大壽、北麵是趙率教和順四。
十五萬大軍包圍五十萬人遼民百姓和十萬女真家眷,遼陽地區馬上是修羅地獄。
鄭芝龍前鋒已進入海灣,向東是順風,至多三天,還會有二十萬水軍到達。
百萬人鏖戰,朝廷和天下也在瞪大眼關注遼東動向。
這才是稷國公的成聖之戰,或殺神,或武聖。
遼陽與鞍山距離南邊的大山也就三四十裏,趙率教巡視能看到山上遮天蔽日的軍旗和煙火,更別說奴酋的中軍,他們應該連人都能看清。
但皇太極沒有向南麵派人,北麵人擠人,南麵空門大開。
神經啊!
大場麵啊!
可惜就是不能動!
前線十五萬大軍,任何一人都能感覺到稷國公的憋屈。
這是五十萬人,不是五十萬頭豬,加上女真人至少有六十萬。
就算逃出去一成,五萬人做匪,又需要多少人才能剿滅?
十月十四,三麵將旗出現。
十多萬人山呼海嘯,一浪高過一浪。
解難、平遼、朱,這三麵將旗就是女真的噩夢。
東京城東北方向十裏的陽魯山,鼎一帶著武裝到牙齒的六千解難營,護衛稷國公和中軍一群大將在觀察戰場。
朱鼎順不開口,也沒人敢插嘴,幾乎人人都拿著一個望遠鏡在觀察。
皇太極此刻在城門上,一眼望去,女真核心大臣和貝勒都在。
宋裕本看了一會,放下望遠鏡,不明白這樣對視有什麼意義。
單純的軍事問題當然無意義,朱鼎順早TM走神了,他有別的事。
陽魯山與東京城在相互觀望,雙方的中間,是東京陵,努爾哈赤景祖、顯祖、皇伯父禮敦、皇弟舒爾哈齊、穆爾哈齊等的陵墓,還沒有代藩墓氣派呢,差得太遠。
“沈陽的東陵你破壞了嗎?”朱鼎順眼睛盯著前方,頭也不回的問道。
後麵一群人遲疑了一下,才明白在問宋裕本。
大興伯腦子轉了一圈,實在想不到是什麼玩意,猶豫問道,“大將軍說哪個東陵?努爾哈赤的奉殿?”
“嗯,前天我把赫圖阿拉燒了個幹幹淨淨,把努爾哈赤的父親、祖父、曾祖、遠祖及伯父、叔叔等皇室親族的骨灰都起了,把永陵燒了個幹淨。殺人誅心,不一定得流血,女真不能再留這一家。”
宋裕本看一眼後麵的圖倫和肫哲,心下疑惑,你堂堂大將軍,怎麼做事如此下作。
“老子問你話呢!”
這一聲很冷,宋裕本趕快說道,“努爾哈赤的骨灰被代善帶走了,應該在對麵城裏,我沒有破壞奉殿,沈陽皇宮拆了。”
朱鼎順終於扭頭,“代善把他爹挖出來了?”
宋裕本與他眼對眼片刻,瞬間明白兩人的差錯在哪,趕緊解釋道,“大將軍,他們的習慣,人死後火葬,努爾哈赤的骨灰還未下葬。沈陽城西北修有小院,取名安奉殿,奴酋和妃子骨灰暫供,代善隨時可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