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遠將軍府承運殿議事大廳,與大明朝各家衙門不一樣。
倒是與王府餐廳有點類似,中間的桌子很長,文武麵對麵隻有半丈,椅子一個挨著一個,每個人都有座位,還有茶水喝。
主位與他們並不在同一個平麵,坐北朝南單獨的桌椅,但也僅僅高出一尺,並不是金鑾殿那種高高在上。
朱三寨的一貫作風,凡事文武先協商,能辦而未辦,搞到議事廳浪費大夥時間,雙方都會挨揍。
這裏是天下最簡潔的會議,長篇大論直接甩軍棍,久而久之,每件事都不敢說一句廢話,效率超高。
文臣們一開始不懂這個規矩,兄弟們為此牽連白挨揍,趙率教也挨過兩次軍棍,磨合四年,越來越規範,遇到問題先出方案才會上奏。
一句話,別讓武王回答問題,讓武王做選擇。
辰時未到,屬官已提前等候。武官一側,趙率教、鼎一、鼎五、順三、毛文龍、滿桂、祖大壽、曹文詔、李平胡。文官一側劉賀州、劉詔、徐光啟、鹿善繼、袁樞。
遼東現在除了劉賀州和劉詔,其餘人都沒有朝廷正式官身,劉賀州還稍微好一點點,信王偶爾來信要一點點稅收。
劉詔很悲催,朝廷把這個朝倭總督給忘了,到遼東後負責道路運輸。
曹變蛟大婚後,朱鼎順幹脆讓他去做朝倭總督。
現在所有人都明白了武王對中樞任命套路,文臣武將可以不說話,但必須都懂對方的業務。
這種辦法向下延伸後,新開墾的荒地治所,知縣、知府等父母官,八成是解難營退役把總千總任職。
文臣一開始對這樣任命很反對,但又缺少很多官員,運行兩年下來,他們才發現效果出奇的好,軍人退役當父母官,上下治理反而更加通暢。
會議開始前,會場等候之人並不嚴肅,有時稷武王也不參加,他們私下很是隨意。
滿桂大大咧咧喝著一杯茶,朝對麵揚揚下巴,“我說劉大人,你沒事去找大王做什麼,滿某人隨大王西征,你可別打擾大王興致。”
劉賀州白了他一眼,隨意答道,“六百裏急報,哈剌溫山突降大雪,三萬人受災,有九個村子聯係不到。”
“死…死人了?”
其餘人跟著有點急,那裏是大王北進基地,正開辟山中到捕魚兒海的大路,他們竟然不知這個消息,若真出事,武將也會跟著倒黴。
“沒有,百姓自己的糧管夠吃,有兩千人被困到山裏了,海東青傳信,他們不缺糧,但很可能困一個冬季。”
“嚇唬人,就這事你不是找打嗎?”
其他人也同樣看向劉賀州,你劉大人不是這種沒眼色的人吧?
劉賀州輕咳一聲,“被困的人有海蘭珠夫人的堂兄,卡在冰縫中把腿折斷了。老夫就是彙報一句,大王應是有其他事。”
眾人頓時長出一口氣,沒有意外就好。
這時三十多個小孩進門,分兩排坐在武王座位兩側的長條凳,他們沒有桌子,空間占用不大。
這些孩子一到,武王一盞茶後進入議事廳。
閑著也是閑著,鼎二在南洋輪值,剛回來的鼎一吹了個口哨,吸引小孩的注意力。
“破虜,聽說你騎馬用杠杆槍獵殺了一隻鹿?小子不錯,七歲的時候你叔我還在村裏掏青蛙吃呢。”
朱破虜看這位叔叔一眼,想搭話又不知說什麼,嘴唇抖了抖也沒開口。老大朱承明替他解圍道,“鼎一叔,大伯不允許破虜玩火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