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他們大約二裏的樹林中,地勢微高。
大約七八畝地方,全部是整齊的房屋,但這裏的房沒有隔斷,像一個個會議室。
院中擺滿練武的石鎖、棍棒、刀槍,雖不好看,但數量夠多,三百多人在哼哼哈哈練習。
最大的一個房間中,昨晚那名姓葉的儒衫與梁敏對坐,旁邊還有六人陪著,一個個神色嚴肅。
外麵放哨的人說張三來了,梁敏才回神,向低頭沉思的人再次問道,“老葉,你真想不起來了?”
“是的,葉某昨晚聽聲音有點耳熟,早上暗處看了一會。肯定在京城見過,但在哪裏見過,哪裏聽過,完全想不起來了。”
“那張三真是他本名?”
“不可能,一聽就是個諢號,也許是武王的戲稱。”
梁敏看一眼眾人,嗤笑一聲,“想不到兄弟們成了武聖麾下爭功的對象,朝廷想動動嘴收服我們,商號想利誘,山東總督李精白更是寫信威脅。”
儒衫眉頭一皺,“別拿鄉親的生命開玩笑。”
“這你放心,武王分田,一體納稅,官民平等,梁某幹嘛意氣用事,雞蛋碰石頭。山東的藩王和孔家也嚇跑了,真他娘的痛快,不愧是武聖。”
“武王殿下在收攏陝西偽湏,新軍作戰很快,也許年底頭領就得決斷,殿下不是那種拖拖拉拉之人,也不會仇視魯西榆園,但若依舊如此,恕葉某多嘴,殿下剛監國,朝廷的權威比我們的麵子重要千百倍。就算他覺得魯西不是壞人,也會為了權力清除榆園。”
梁敏發愁的摸摸自己光頭,“好好的武聖不做,當什麼朝,可難死我了,兄弟們不可能把地交出去呀,納稅也不願意。”
嘭~
馬應試推門而入,神色慌張,剛好聽到梁敏的話,“大哥,不納稅就不是大明百姓。”
梁敏看他突然出現插嘴,下意識問道,“說什麼?張三呢?”
馬應試倒了一口氣,快速把朱鼎順話交代了一遍。
梁敏稍微思考片刻,馬上揮手,“送他回去。”
“不!”
姓葉的儒衫突然驚慌大叫,“不能,千萬別!”
迎上梁敏疑惑的眼神,他兩臂顫抖,顯然很焦急,“這是最後的機會,若他失敗而歸,永遠不會有人接觸魯西,無論是官府、商號、暗探,中原二十萬騎軍,隻需萬餘人來魯西走一遭,三天都不需要,雞犬不留。”
“不是說不認識嗎?又想起來了?”
“頭你真是糊塗,他是武王殿下的身邊人,殿下身邊全是兄弟呀,至少是宗室,他失敗而歸,絕對不會有人再試著與我們交流,殿下問都不會問,魯西幾百年的經營,頃刻蕩然無存。拒絕他,就是迎接武王軍威,天下無人可擋武王一擊。”
梁敏被他說暈了,“也就是說,張三受武聖指使而來?”
儒衫急得直拍桌子,“不是,殿下不會對魯西感興趣,是張三爭功,他製止暗探,叫停大軍,甩開官府,準備用商業歸攏魯西,這麼簡單的道理,老子沒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