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切,是朱鼎順心中一次‘閱兵’活動。
他們內心經曆了什麼都不太重要,對結果不會有任何影響。
宋裕竹曾百般糾結護佑的父母走了,聽到消息的那一瞬間,她突然徹底明白了自己男人的心境。
永失至愛,痛不痛自己最清楚,不用嚎給外人看。
若活著是一種煎熬,不如早日放手解脫。
繼張之音那個‘神經病’後,武王妃宋裕竹也有神經質的傾向,不過此刻的兩人了解彼此,反而過的輕鬆很多。
每日到湖邊釣釣魚,到碼頭看看擺攤,興致來了到破小旅店住一晚。
天下大變,至親離世,旋渦中的武王反而非常安靜。
京城的熱鬧會持續到正月初十,百姓會過一個幸福感爆棚的春節,節日過去,金山銀山也會留在心中。
朝廷會順利發行醞釀很久的紙幣,擠兌?虧死你狗日的。
這就是金融穩定,財政無敵。
金山銀山壘完後,三十萬大軍一東一西沿著兩條驛道南下。
半騎軍半步卒,千人一隊,綿延百裏,卷旗劫斫缺,千裏戰雲黑,所過之處空氣為之凝結,向心力高漲。
睢州現在除了南北朝喪使,聚集著海量名人大儒,北有孫奇逢、張果中,南有董其昌、孔貞運,還有黃道周和流放服刑期滿的倪元璐、王擇,更有徹底退出官場的南方第一大儒劉宗周。
朱鼎順不會自戀的認為他們都是奔著武王而來,人家與袁可立本來就是同圈子好友。
袁可立致仕後無所事事修了一個新的宅邸,位於一個小山中,胖熊當時直接給了八十萬兩,老頭不會傻到節約,更不會傻到救濟分散銀子,而是盡量雇傭人開工程,養活他們。
五年後袁家擁有最大的宅邸群,沒有圍牆,院子卻不少,幾乎把兩個山頭全部修建成了獨立村落。
再加上他還講學,又救濟幾千流民,房子越修越多,逼著袁樞讓胖熊在這裏弄了一個織布工坊。
袁家村短時間內超過睢州城,老頭一去,這裏比開封府還熱鬧,附近州府官員士紳不停來祭拜,驛站、客棧、客房,幾乎日日爆滿。
很多人每天上午去燒一炷香,就回到住所安靜等候。
等候什麼?
他們也不知道!
袁樞接了孫承宗和錢謙益帶來的‘聖旨’,但沒有放出來,老頭已經追封為王了,南邊的口惠聽起來格外刺耳。
眾人等待中迎來一個驚愕的消息,袁氏親家、武王原來的合作者李家,被武王下令斬殺,袁樞收到通報後告知兒子兒媳,還苦口婆心安慰幾句,袁家不靠仕途生存,不必在意,沒想到兒媳還是受不了壓力,第二天溺水了。
大喪期間袁家又辦了個五日小喪,等待的人很焦慮,他們把這種情緒傳染給其他人,搞得整個喪事很沉重。
這是廢話,哪有不沉重的喪事,但袁家真不是,武王建議師兄按喜喪程序辦理,袁樞也同意了,父親生榮死譽都是頂尖,每日哭哭啼啼顯得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