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影瞧見了,直呼這人有趣的緊。都狼狽到這個地步了,麵上卻泰然自若:“你怎麼下去的?”
“也不知是誰在這處挖了陷阱。”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勾了勾唇,似是在自嘲一般。鋯石一般的眸子在月光下閃著光,一雙鳳眼微微挑了挑勾人的緊。
她略費了些功夫,將人從洞裏頭拽了出來,又解開了他身上的捕獸網,月色下弄影終於瞧清楚男子的容貌。
慕楠已經是村裏最俊俏的後生了,可這男子要比慕楠好看上數倍,麵如冠玉,眉似寒山,大抵說的便是如此。
“咦?”她多瞧了兩眼,這才發現男子身下的雪地,洇開了一大片紅色。怪道方才,她將男子從洞裏拽出來的時候,手心是一片溫潤粘膩的觸感。“你沒事吧?”
她上下將男子一番打量,這才看清楚男子的右臂上,一道狹長的傷疤,破開了衣服,依稀可見裏頭皮肉。這會兒仍是在往外滲血。血珠順著男子的胳膊滴落下來,落在地上,似一朵朵紅梅。
“不妨事。”男子低頭瞧了瞧自己的胳膊,又扯出一抹慘淡的笑意:“不慎勾著了。”男子不願多說,反是將自己的右臂藏在了身後。
弄影卻是驟地警覺了起來,下意識地攥了攥手上的短刀。
花老爹雖說如今年歲大了,病痛纏身,但早年間也是有些功夫傍身的。故而花家的孩子,自小都學武。弄影雖是不似慕楠那般學的好,但自小也同刀槍打交道。那男子手上的傷,打眼一瞧便知是刀傷。
這深更半夜,荒山野嶺。平白出現個一身黑衣的男子,身上還帶著可疑的刀傷。弄影忽而後知後覺的怕了起來,暗自懊惱不該被這男子的美色所迷惑,如此草率便將人從陷阱之中放出來。
“既是無事,那便最好。”她亦是扯出副人畜無害的笑來:“此處荒涼,又近山林,多是獵人所布陷阱,公子行路千萬當心。”
那男子上下將弄影打量了一番,“既是這般危險,更深露重,姑娘這是?”
“賞月。”弄影不願與他糾纏,隻想著找個由頭趁早脫身,也顧不上許多,隻滿口胡謅了起來:“月色不錯,我出門走走,正巧瞧見了公子。”
她一麵說一麵指了指天邊的那輪明月,說得煞有其事。
“哦……”那男子顯然沒想到弄影會這般作答,先是一愣,隨即略帶戲謔地哦了一聲。探究的眼神,瞧得弄影渾身發毛。不過這男子並沒有為難她,反倒是順著她的話接了下去。
“月色確實不錯。”他略頓了頓,又接著道:“不過外頭天寒,姑娘還是趁早回去的好,在下也告辭。”
弄影巴不得趁早脫身,客套了兩句,就準備走。卻見麵前的男子臉色忽而凝重了幾分,嘴角的笑意也全然消失不見。那男子略遲疑了一下,隨即很是嚴肅地將弄影往前一推。
\\\"壞了,隻怕是要拖累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