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節,街上紅光四溢,歡聲笑語隨著飄在空中的鵝毛小雪傳入屋裏,雪很小,屋裏燒著地龍,沒有很冷,與春日差不多暖。

風吹進來,炕桌上燃著的香散在空氣中,好聞又說不出來的怪異感。

淩暮雪抬眸,她對麵坐著個身穿青綠色廣袖長裙的少女,也是盈盈十五六年紀。瓜子臉,柳葉眉,生得明眸皓齒,眉目間透著清純氣息,她舉止端莊,夜風拂過,過腰的長發飄起,她臉上帶笑,說不出的溫柔。

隻贏站在暮雪身旁,細細打量著少女,她們是第一次見,先前隻贏來此見的是喬楚楚的一個年紀較大的婢女,在真正見到喬楚楚之前,隻贏在心裏描繪過她的容貌。

想過清純可人、妖豔嫵媚、小家碧玉甚至與淩暮雪一個類型,卻從不曾想過她是明豔大氣的長相。

是的,大氣,喬楚楚生得十分的大氣,是尋常人家都想要娶的類型。

與暮雪的清冷,不食人間煙火不同。喬楚楚的美像極了冬日的暖陽直擊人的心底,又細水長流,乍一看沒什麼,回過味來便會欲罷不能。

隻贏偷偷收回目光,心中感慨:小侯爺當真幸運,如此美人都被他收入囊中,真是令人妒嫉!

“不知夫人來此有何貴幹?”

終還是喬楚楚先開口,她的聲音和她的人一樣,溫溫柔柔的,卻直擊人心。

在她開口之前,暮雪想過多種客套方法,如今也是,不過,她偷瞥了隻贏一眼。

開口道:“我聽夫君講,他昨日送給喬姑娘一個禮物,名喚折枯。”

喬楚楚微微一笑,彎著眼睛,沒有否認,她回:“確有此事,阿晟是奴家的知已,送點禮不過分吧,夫人莫不是擔心奴家跟你搶夫君不成?”

她的話乍一看沒什麼問題,仔細探究,才覺出其中深意。

咄咄逼人這個詞再合適不過,暮雪隻是問了句禮物,她先是大方承認並說明自己身份,接著指出她妒嫉,半點容人之心都沒有。

崔晏晟作為平沂侯納妾是不可避免的,而她作為當家主母,如此做法隻會落人口舌,令人恥笑。

暮雪想了想,正合她意,沒有反駁,她將對方的話接了下去。

“確實擔心,所以喬姑娘能將折枯歸還嗎?”

隻贏:“……”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人居然是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呢?

喬楚楚被她嗆了一下,她得意的笑容僵在臉上。

是她低估了眼前的人,江顧的女兒能是什麼好對付的人?大意了!

喬楚楚:“不能,折枯是小侯爺用來安撫奴家的,縱使是夫人您也沒資格要回去。”

喬楚楚也開始耍起無賴來,不等暮雪反駁,她直接開口攆人。

“楚楚今日有些乏了,沒精力陪夫人,夫人請回吧。”

這才幾句話啊,就要被趕出去,隻贏實在看不下去了。

屋裏隻有她們三人,隻贏坐了下來,淩暮雪手疾眼快點了對麵人的啞穴和定身穴。

隻贏問暮雪:“鈴鐺呢?”

暮雪回:“碎了。”

隻贏搖頭,沒再說什麼,她讓暮雪去守門,暮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走了出去。

她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其實她剛剛是故意的,她想試探隻贏是否是故意的,她那話若成功得到折枯便直接回憑雁穀,隻贏催眠失敗之事隻當失誤。

可如今看來沒戲了,也不知道隻贏這次會怎麼做,會不會再‘失誤’呢?

還沒等到真相,淩暮雪倒等來熟悉的人,崔晏晟和另一個她不認識的人,她沒來得及問崔晏晟為何在此,屋裏突然響起“砰”的聲響,與崔晏晟一同來的人趁暮雪不注意推開門跑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