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呆的望著窗外,不知道思考著什麼。
吹來的風是熱的,躁動的心怎麼也按壓不住,就像要被大火燒盡卻被一盆冷水澆下來順便告訴她:“別做夢了?你配嗎?”
她緩緩的回過神,目光始終呆呆的沒有任何少年應有的希望與生氣,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變化,可能她早已習慣…習慣把最真實的情緒隱藏起來,緊緊包裹著不被任何人察覺。
很小的時候,楚溪和她爸爸吵架會把她關在屋子裏不讓她出來。她乖乖的聽話,就坐在那裏不動,即使外麵的爭吵聲再大,她聽出了母親的為難與痛苦,可她始終記得媽媽告訴她的。
“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出來!!你要是出來了,媽媽就把你送到奶奶家再也不要你回來!”
在七歲以前,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從那天她的生日後,她第一次有了反抗的決心。
[我是葉雨蓧
今天是3.14,我的七歲生日!
媽媽給我買了蛋糕,小小的一個,好可愛。正在我們吹蠟燭的時候,醉醺醺的爸爸回來了,媽媽趕緊讓我進屋。還沒來得及關上門,我就看到爸爸掀翻了我們吃飯的桌子,蛋糕也被打翻在地。]
這是小小的葉雨蓧第一次違逆了母親。
她衝出門,拿起爸爸喝剩的酒瓶子就砸了下去。汩汩的血液從他的頭頂冒出,同時他眼裏的憤怒達到了極致。
“小兔崽子,居然敢打我!!跟你媽一樣,是養不熟的白眼狼!看我不打死你!”
楚溪拚命的護著她的女兒,不停的挨著毒打。手打的、腳踹的、甚至用上了工具……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她還小!”
小小的葉雨蓧在衝出門的那一刻就做好了準備,她掙脫了楚溪的懷抱。
“你要打就打我,別欺負我媽!你除了沒錢才會想到我們,你憑什麼打我媽!”
稚嫩的童聲帶著說不出的冰冷,讓喝醉的酒瘋子突然有了興致。
“喲,小小的年紀這麼厲害了,讓爸爸看看,你能有多厲害!”
他抽出腰間的皮帶,凶狠的盯著葉雨蓧,可她沒有絲毫懼怕,甚至覺得可笑。
“不要打她,你打我吧,她還是個孩子!求求你,放過她,她畢竟是你的女兒啊!”
楚溪跪在地上拽住他的褲腳,不停的祈求他。
“媽…”
她承認,她後悔了,不該那麼衝動的出來反抗,讓她的媽媽為她犯的錯承擔責任。
眼看著父親一腳踹開楚溪,一步步向她走去。
伴隨著撲通一聲,她的眼淚劃過臉頰,滴在地上,她不停的啃咬自己的嘴唇,幾乎快要流出血來。她低著頭,跪下來。
“爸,我錯了……”
“小崽子,知道錯了,可是晚了!”
他掐她的脖子,把她像雞崽子一樣提起來。她不停的掙紮,捶打他的手臂可是沒有任何一點作用。他反而抓的更緊了,她臉憋的緋紅,已經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楚溪跪在他的腳邊,不停的祈求他放過她們母女。
“放過你們?要不是你們兩個拖油瓶!賠錢貨,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記住你們一輩子欠我的!你們欠我的!”
他甩開手,葉雨蓧掉在地上捂著脖子,她嗬嗬的叫著。楚溪急忙跑過去查看她的情況。
“叫你們不給我錢,這就是下場!我是一家之主,這個家裏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你們兩個吃我的用我的還拿我的錢買蛋糕,叫你們吃蛋糕,在發現一次打死你們。”
他放下一句狠話,就躺在破敗不堪的小屋沉沉睡去。留下母女二人在一片狼藉的客廳哭泣著。
這樣的事情幾乎每天都在發生,就像一個循環的噩夢,嚇醒了發現自己在做夢,可再次醒來,發現剛剛也是在做夢……如此反複的過了十七年。
她長舒一口氣,從自己的回憶中脫離出來,外麵依舊是烈陽,旁邊是較小的少女趴在桌子上安穩的小憩。
無所事事的葉雨蓧拿出了課本開始預習,十七年來這是她唯一轉移注意力的辦法。她沒有朋友,媽媽也承受了太多委屈與難過,很多事情她不願再說,不想她的母親再因為她而操心。
她早已習慣了自己消化情緒。
沒多久,南齊帶著季陽回到了教室。帶著一小口袋雪糕與汽水。整個過程,她沒有抬頭看一眼,隻是用餘光看了看那個清澈的少年。隻一個側臉就讓她連看書的心思都沒有了。或者她太善於偽裝,就連她自己也沒有發現也許她已經心動了。
“嘿,你吃雪糕不!”
少年溫柔低沉的嗓音從後方傳來,不過骨子裏的自卑感告訴她:“才不是叫你,他才不會請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