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會出大價錢,我想閣下一定願意為我引路的,一定。”卡繆伸出手來,但阿伯丁沒有回應。“彗星”的光芒減弱了,老頭佇在那裏,久久沒有說話。

一支箭射了過來,箭身的三分之二竟然插入了地麵。卡繆從風聲得知那弓很古老,但是致命。一個年輕的高地人翻過柵欄走了過來,他嘴裏帶著一股濃厚的酒氣,汗臭中夾雜著古龍水味兒。

“拿錢的活還不幹!阿伯丁,我看你是老糊塗了。大人,小人是傭兵協會的成員,如果您不嫌棄,我可以帶您去見團長大人們。”

卡繆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位先生,你被雇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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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頓摸了摸自己的後腦,那裏卷發叢生,厚實的發絲妨礙了他對頭皮的真實觸感。

但是那裏確實有一塊凹陷,深深的凹陷,那一定是一個可怕的傷疤。但是從來沒有人對他提起過。為什麼?藍頓並不知道自己是以前發生了什麼,但是總能從身邊人們怪異的舉動揣測出一二。法萊娜不久前纏著藍頓買帽子、管家在身後不時盯著自己······藍頓感到自己被監視了,那麼是誰幹的?

比如說,眼前這位瓦裏森大人。

瓦裏森公爵絕對沒有什麼過人之處。他長得不英俊也不智慧,他肥胖、禿頂、戴假發。公爵胃口很大,酒量更是驚人。但是他絕非等閑之輩。“戈斯弗爾軍”的旗號倒下以後,他迅速作出反應,幹預了議會對艾爾斯伯裏行為的裁決,最後議長被追認為英雄,葬在都安達大聖堂的藏骨殿中。戈斯弗爾家族與流石城的關係愈發緊密。與此同時一份聯名書信又被送到了魏恩公爵手中,為他招來了殺身之禍。

米歇爾將軍一臉無奈的坐在他身邊,不時地舉起刀叉進食。自從血染協定之後,他就來到瓦裏森公爵帳下。米歇爾家族封地位於霍索恩省境內,失去了戈斯弗爾靠山而回到家鄉,一切看起來順理成章。但是藍頓感到許多不尋常之處,或許從一開始,瓦裏森公爵那長長的爪牙就深入各個陣營之中。

“怎麼了?藍頓先生?招待不周盡可以說出來。”

為什麼你——現在坐在雲中城的宮殿裏?

“沒什麼。隻是不太適應南方而已。”藍頓笑道。

他和法萊娜被護送至流石城,接下來是鄧肯,現在又到了高地,這和傳信的人說的完全不同。而且流石城和高地在打仗,瓦裏森公爵到底是何許人也?無論身在何處總會有笑臉相迎。

瓦裏森公爵的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過餐盤,他的刀叉是比別人大一號的。此時,法萊娜正和藍頓一樣注視著公爵狼吞虎咽。

“下一道菜,快點,你沒有看見客人們吃了多少嗎?”公爵衝著使者叫道,一股蒜味隨之飄來。藍頓慶幸法萊娜坐在餐桌的另一端,否則瓦裏森公爵就要鬧笑話了。

“為何不見瀚格蘭納陛下?”法萊娜忽然問道。

“哦。”瓦裏森公爵停下來指著窗外說,“我可愛的小姐,您想一想:我們在這裏,後黨在那裏。那麼高地人怎麼可能會出現?放心,現在這裏由流石城暫時接管了。”

“說的也是。”

公爵輕輕退了桌子,讓座椅移開一段距離。他懶散的靠在椅背上,用像是獨裁者一樣的口氣說:“高地很快就會被我們所占領,他們的約翰王就爛在尤林太後懷裏吧。哈!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