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詫異道:“就這點錢也可以養麵首嗎?”
魏秉文張了半天嘴,愣是沒能想出一個合適的答案來回答這個問題,那是十幾二十萬貫,不是十幾二十貫啊!
這姑娘是天真,還是實在缺心眼?俞宛捂嘴輕笑:“就算是京城最好的南風館,裏頭上等的小館兒身價也隻百貫到千貫而已,貴客這些錢足以買上百個。”
“南風館在哪裏?小館兒又是什麼?”
青玉覺得京城實在有趣的很,總是能聽到一些以前從未聽過的東西,以往在江南可不曾聽到過這些。
魏秉文正欲開口,就聽江景辰急喝道:“閉上你的嘴。”
南風館,音同男風館。
與青樓一樣都是靠出賣色相賺錢利益之地,不同的是南風館裏的都是十五歲左右的少年,其地位比妓女要低。
時人將男女之間的歡愛稱之為“外交”,女子與女子之間稱為“磨鏡”,而男子與男子則稱之為“內交”。
江景辰初聞之時,隻覺得這些稱呼著實是“超前衛”的很,更為瞠目結舌的事情是,江南道就有不少士族中人毫不避諱喜歡“外交”行為。
猶記得,當年第一次被人問及是否讚同“外交”時,他還一本正經的點頭稱:“外交有助於兩國交好,理應支持。”
以至於今時今日回想起來,依舊會覺得有些羞恥。
作為京城有名的紈絝,魏秉文從不會乖乖聽話,越是不讓他說,他說得越歡。
當下不動聲色的飲了一杯酒,嘴角浮現一抹詭笑:“南風館就在平康坊裏頭,青玉妹妹想去嗎?聽說那裏的小館兒一個賽一個,白白麵兒,嫩的出水。”
青玉算是聽明白了,所謂的小館兒,其實就是男娼的另一種稱呼,就如同妓女與女姬一樣,無非就是更貴一些,想通了其中差別,便立刻反譏道:“你這麼了解,合該是你去才對。”
萬金忽然開口道:“他長得就跟小館兒似的,去了怕是會出不來。”
魏秉文也不惱,哈哈一笑道:“你這悶葫蘆,一開口說話真是能氣死人。”
他知道青玉和萬金的身份,卻也不拿他們當下人,這種性子放眼下這世道十分難得。
隻這一點就讓江景辰覺對他的印象大為改觀,隨手從一疊銀票中抽出一張遞了過去。
“拿著,賞你的。”
“嘿,謝江公子賞。”
魏秉文笑嗬嗬的接過銀票,轉頭就把剛到手的一萬貫錢票塞進俞宛的肚兜裏。
“乖宛兒,且收好了,接下來兩個月好好伺候本少爺。”
“奴家謝魏少爺賞。”
俞宛臉上的笑容比三月的花還燦爛。
江景辰莫名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可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
“忽然有些後悔,魏老二,可以把錢票還我,用你自己的錢嗎?”
“不能還喲。”
魏秉文很客氣的搖了搖頭,緊跟著說道:“看在錢票的份上,免費再告訴你一個消息,瞿明赫有位胞妹,模樣不比你家青玉差。”
“這消息有什麼用?”江景辰極為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懶洋洋諷刺了句:“魏老二,你以為我是你?”
“你看你,誤會了不是......”魏秉文樂嗬嗬的解釋道:“我想告訴你的是,他那個妹妹,與你家的妹妹乃是閨中好友。”
“和誰?江棋韻?”江景辰有些迷糊了。
佃戶那些事兒,難不成不是因為雲瑤縣主,而是因為江棋韻?
他知道京城中勳爵權貴家的關係錯綜複雜,連帶著各家公子小姐之間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