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辰從西市出來之後便去了一趟衙門,將東、西兩市、以及朱雀大街的鋪子全都轉到了萬金名下。
也好在萬金是良籍,再多的產業也能夠接收,若非如此,恐怕還得費一些心神。
青玉提醒道:“公子,還有黃石莊呢。”
“莊子是可作祖業的田產,大周隻禁官員經商。”江景辰頓了頓,接著略帶惋惜道:“可惜你和青瑤立不了女戶,要不然也給你們買些產業。”
大周朝女子的要求極為苛刻,律法言明“非孤寡女”不可立女戶。
所謂孤寡,是指那些上無父母祖輩,下無子女孫輩,旁無三代以內近親族人者,方能被允許立女戶。
青玉以及青瑤皆不在此行列,她們雖父母雙亡,可就算是寫放契書予她們從良,其戶籍也隻能落在三代內的親族家中,從而造成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比如說一旦落戶旁係親屬,那些親族長輩便擁有為她們婚配等一係列父母所擁有的權利,包括其名下產業的配享權。
這也是江景辰一直沒寫放契書的原因,大周朝對於女子的定義,說得難聽一些就隻是附屬品而已,並沒有多少自由可言,若不能讓她們立戶,倒不如繼續保留奴籍。
青玉無所謂立不立女戶,隻是堅持說道:“反正都準備當官了,那就幹脆撇個幹淨,把黃石莊轉到萬金名下唄。”
萬金心中讚同,卻對青玉這番一反常態的表現有些困頓,想了好一會也沒想通其中緣由。
“不行,黃石莊還是在我名下比較安全。”江景辰搖頭否決。
眼下的黃石田莊,乃至即將開始建設的黃石山莊的主人,必須要有一個能鎮得住的身份才行,威遠候嫡長子這層身份就很不錯。
青玉所考慮的事情,無非就是萬一哪天黃石山莊養私兵的事情走漏風聲,到時候可以把萬金推出來頂罪,眼見公子不為所動,最終也隻得恨恨作罷。
忙完一切之後先是回到別院,簡單吃過一餐晚膳。
小鳩在入夜前趕了回來,稟告道:“五間鋪子的掌櫃、夥計,共計二十七人,全部已經被衙門關進大獄,明日京兆府會來人請公子過堂。”
江景辰詫異道:“這種小事也要本公子過堂?該不會負責此案的......又是京兆府的黎少尹吧?”
小鳩點點頭,將事件的始末從頭到尾都說了一遍,最後無奈道:“此等微末小事原是不必公子出麵,可不知為何,那位京兆府少尹執意要請公子去一趟衙門。”
一而再,再而三,那位黎少尹可真是把虎當貓,逮著機會就可勁欺負,江景辰冷笑道:“小鳩,本公子要收拾那位黎少尹,你心中可有什麼好想法?”
小鳩擰眉深思了一會,笑了笑,說道:“回稟公子,可借著這次掌櫃夥計監守自盜之事,來一個一箭雙雕。”
江景辰微微挑眉,追問道:“怎麼個一箭雙雕法?”
小鳩整理好腦海中的想法,將其娓娓道來:
首先:先將掌櫃夥計合謀監守自盜的案子鬧大,再以那些偽造出的證據迫使黎少尹盡快結案,依著罪名,那些人少說也得判個流放一千裏。
其次:等到他們踏上流放之路,再尋一個合適的地點製造一起意外,送那二十七個人上黃泉路。
最後:串聯他們的家屬,一同到刑部大門口喊冤,提交上真正的決定性證據,告黎少尹一個胡亂斷案,草菅人命的罪名。
一環套一環,其間搭進去的不僅僅是二十七條人命,還牽涉到二十七戶人家,到頭來黎少尹可能也隻是落一個降級罰俸的下場,這麼做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