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那一聲聲堂伯母的稱呼,鄭老夫人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剛剛入土的長子,隻覺得心口一陣刺痛。
江景辰見她臉色蒼白無一絲血色,心中暢快之餘,故作歎息道:“堂伯父才剛去,堂伯母怎可做出那樣的事情?若是堂伯父泉下有知,想必會無比難過吧,還有大哥、二哥、四妹,你叫他們往後如何做人?堂伯母,你是在是......哎!”
一聲歎息如重錘擊打在鄭老夫人胸口,直令她吐出一口鮮血,雙眼一黑便昏了過去。
“老夫人又暈過去了,快去請大夫......”
屋內頓時亂做一團,作為鄭老夫人之後,此時此刻西府最大的長輩,阮氏當即命人先將黃氏先行關押起來,隨後對屋內眾人吩咐道:“都閉緊你們的嘴巴,今日之事絕不可外傳。”
江景辰長歎道:“堂叔母,這事兒若真如叔祖母所說,又該如何管住慈華寺僧眾與香客的嘴?”
僧眾好說,倒是那些香客......
人多暫且不說,當時都有誰在場都不知道,如何去管?
阮氏一臉為難,轉言道:“辰兒既然回來了,想必你父親也快了吧,不如等他回府之後再行商議。”
江景辰提醒道:“我回來早是因為我是禦史,父親乃是一部尚書,哪裏會同我這般清閑,眼下叔祖母昏迷不醒,西府裏能做主的也就隻有堂叔母你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就該盡早做出決斷才好。”
“這......”阮氏猶豫再三,出聲詢問道:“辰兒可是有什麼建議?”
江景辰故作沉思,片刻後開口道:“為今之計,應該是報官為好。”
家中出了這等醜事,遮掩尚且來不及,阮氏就是再傻也不會讚同這樣的提議,當即板著臉道:“辰兒若是有事便去忙吧,這裏的事情我自會處理。”
江景辰也不多言,轉頭喊來下人,吩咐道:“去請個大夫來為堂伯母看傷,莫要鬧出人命來。”
下人將目光轉向三夫人,見她點頭後才領命而去。
黃氏是死是活,阮氏做不了主,能做主的人此刻還昏迷不醒。
二房一眾晚輩看了一出大戲,唏噓之餘,視線時不時掃向跪地垂首的三人。
江景辰從西府出來後徑直去了壽安堂,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與祖母說了一遍。
吳老夫人聽後也隻感歎了句:“家門不幸”,緊跟著便問道:“你堂伯父喪葬事宜總共花費了十七萬貫,這事情你可知道?”
喪禮才結束,那些人就迫不及待的上門要債,看來威遠侯府的招牌也沒多好使啊!
江景辰故作震驚道:“竟然這麼貴,我原以為幾萬貫就差不多了。”
吳老夫人狐疑道:“所有事宜皆是由你經手,花了多少錢你會不知?”
江景辰回答道:“父親交待要不惜重金給堂伯父一份死後哀榮,我便隻顧著選好的、貴重的陪葬品,零零總總上百件,想來錢都花在了這裏。”
一個罪臣,用上百件陪葬品,還都是好的,貴重的?
吳老夫人瞬間來了脾氣,嗬斥道:“你也是個敗家的,那可是十七萬貫,你父親不心疼,你也不知道心疼嗎?”
江景辰苦著臉道:‘當然心疼啊,可是父親的交待我又不能不聽,要不......把東西在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