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府,二房鄭老夫人依舊昏迷不醒,江老太爺收到消息後趕了回來,得知事情的經過,領著下人前去將黃氏毒打了一頓,而後才關心起鄭老夫人的情況。
下人們沒敢隱瞞,如實將禦醫的話交待了一遍。
江老太爺聽後並未覺得有何不妥之處,隻道:“既然是大嫂請來的禦醫,想來是醫術精湛,你們應該遵從禦醫的囑咐,好生照料老夫人。”
丫鬟婆子恭敬聲應是。
江老太爺心思早就飄到了另一處,不自覺想著:或許這一切皆是天意......既然老太婆昏迷不醒,是不是該借此機會,將陳敏兒那朵嬌豔之花接進府裏來?
正思慮間,就聽下人來報,說是長房老夫人協同侯爺及三少爺一同前來探望。
江老太爺逐收斂心思,待見到三人進門後,率先開口道:“我這幾日公務繁忙,時常不在府裏,有勞大嫂請來禦醫診治。”
不過清水衙門裏的閑職,哪有什麼公務可忙,吳老夫人清楚他的性子,看破不說破,點頭道:“二弟多禮了,都是一家人,應當的。”
威遠侯心中想著黃氏的情況,顧不上多說旁的,直言道:“二叔,大嫂現在如何?”
江老太爺聞言立刻變了臉色,嗬斥道:“什麼大嫂?她不是你大嫂,不知羞恥、不守婦德之人,不配當江家的媳婦,你來的正好,今日便當著眾人的麵,老夫要代子休妻......來人,筆墨伺候。”
守寡之婦,通常都是和離,黃氏與人通奸,被人抓奸在床,犯了七出之條,自然是沒有和離的資格。
威遠侯聽生父這般話語,便是黃氏暫無性命之憂,稍稍鬆了口氣,出聲道:“即便要休妻,也不必急於一時半刻,待明日將黃氏娘家人當麵,二叔再行此事不遲。”
江老太爺冷哼道:“明日?那樣的婦人,多在江家待一刻都是恥辱,待老夫寫了休書,再從族譜上劃去其名,便讓人連夜送回黃家去,免得汙了老夫的眼。”
就這樣?江景辰秉持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在旁提醒道:“叔祖父,黃氏竟敢犯下如此大錯,就該承受應有的代價才行,可不能這麼輕易就放過啊!”
十七萬貫的憤怒還未消散,威遠侯狠狠瞪了長子一眼,嗬斥道:“閉嘴,長輩說話,哪裏有你開口的份,還不快速速退到一旁去。”
江老太爺沉吟片刻,追問道:“辰哥兒,你且說說,不輕易放過又當如何?”
江景辰直接忽視來自父親警告的眼神,坦言道:“依照律令,自當是該杖責之後遊街示眾,最後將其囚之於牢獄當中反省。”
威遠侯立刻反對道:“不行,此事隻可私下處理,不可將其置於麵上。”
江景辰長歎道:“父親,這件事發生在慈華寺,當時香客眾多,不過半天的功夫,黃氏與人通奸之事已經傳的人盡皆知......與其欲蓋彌彰,倒不如大方承認,將黃氏送官查辦,多少也能挽回一些名聲。”
沒有哪個勳爵世家會將如此醜事搬到台麵上來,哪怕明知是掩耳盜鈴之舉。
吳老夫人想著事情雖出在二房,可傳出去損的還是威遠侯府的名聲,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長房無辜受了連累,真真是叫人心不平、氣不順。
“二弟,辰兒這番話也並非是沒有道理,事情已然發生,若是再輕易放過黃氏,傳出去實在有損威遠侯府的顏麵,旁人看了不會誇你如何心善,隻會說你是性軟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