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道。
賢王廟建立之後,江景辰去到了揚州。
揚州彭刺史生怕背了黑鍋,率先開口解釋道:“江禦史前來想必是為了賢王廟一事吧?實不相瞞,這件事牽扯到吳王,本官也是無能為力啊!”
江景辰故作疑惑,詢問道:“吳王遠在京城,想來深居簡出,彭大人怎會將這件事扯到吳王身上?”
彭刺史急忙解釋道:“江禦史誤會了,不是本官要扯上吳王,而是白蓮教教主就是吳王,白蓮教教眾要為吳王建廟,我不過是區區刺史,實在不敢阻攔啊!”
江景辰裝作詫異模樣,沉默片刻,壓低聲音詢問道:“彭大人此言當真?可有證據?”
才幾天的時機,揚州便引來了數萬教眾,因此引發了不少騷亂,更有甚者還跟本地百姓有所衝突,縣衙內至今還關著不少趁亂鬧事的白蓮教眾。
發生這樣的事情,身為揚州刺史自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可他並不甘心一個人獨自承擔,眼見監察禦史有所懷疑,當即開口道:“這事是白蓮教長老親口說的,不僅僅是我們揚州,淮南道其他刺史都知道這件事,江禦史巡視各州縣想必也該有所耳聞。”
江景辰輕歎一聲,開口道:“實不相瞞,非是下官不信,而是這件事涉及幾十萬百姓,動靜鬧的太大,聖上傳了密令,責令下官將此事調查清楚。”
隻聽“密令”二字,彭刺史便知這件事絕不可能善了,那便就隻有讓更多的人參與進來,以此來將自己的罪責減到最小。
“江禦史,這件事說來本官也是著實是委屈的很啊!在賢王廟一事上本官的確處理不當,可責任並不完全在本官一人,淮南道其他州的刺史也有不可推卸之責......”
他將事件從頭到尾分析了一遍,足足講了一炷香的時間。
江景辰聽得犯困,好不容易等對方講完了,方才提起精神,開口道:“說了這麼多,彭大人手裏還是沒有實際證據,能夠證明吳王就是白蓮教教主啊。”
彭刺史呼吸一窒,心思急轉,開口道:“江禦史,我年長你幾歲,托大喊你一聲賢弟,可否?”
稱呼一變,那接下來要講的可就不是官麵上的話了。
江景辰點頭道:“彭大哥有話不妨直言。”
彭刺史心中微鬆,緩了口氣,開口道:“實不相瞞,我當時的確是沒有證據能夠證明吳王就是白蓮教教主,可我同樣也沒有證據能夠證明吳王不是啊!”
頓了頓,緊跟著說道:“江賢弟,你是不知道,我雖為上州刺史,品級夠高,權利也大,可在涉及一等親王的事情上,想的是:隻求無過,不求有功。揚州轄地上的廟沒有大幾千也有好幾百座,本是多蓋一座廟的事情,萬萬沒想事情會鬧得這麼大......”
彭刺史臉上流露出幾分淒苦,接著說道:“說起來這事也跟江賢弟有點關係。”
江景辰略顯疑惑,追問道:“這裏頭怎麼還會有我的事呢?”
彭刺史立刻解釋道:“不是你,而是你父親,威遠侯。你想啊,副教主都是世襲罔替的侯爵,那教主是一等親王,不是正好說得過去嗎?”
江景辰不禁啞然,心中實在是佩服這些摸爬滾打爬上高位的官員,隻一句話,就將他也給扯了進來。
倘若不是將這一切都預料在內,此刻難免也會生出幾分心慌。
“彭大哥,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在我得知父親是白蓮教副教主時,第一時間就將此事奏明聖上,同時還將父親所作所為如實稟報。”
“你......你這是......”
從來隻有父責子,自古不曾有過子責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