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內。
一番寒暄過後,李謹言率先表明態度,直言道:“工部如今缺少有能力之人,本王深知顯策之才,有意舉薦入工部為官。”
勇毅侯大喜,恭敬行了一禮,激動道:“微臣替犬子謝過王爺抬愛。”
李謹言含笑不語,淡淡瞥了一眼。
一旁的蔣琨瞬間會意,接口道:“嶽父大人,策弟早前曾求王爺為其作媒,意在娶雲瑤縣主為妻,不知嶽父大人以為如何?”
勇毅侯打心底是一百個願意,可也不得不考慮夫人的想法,稍作猶豫,詢問道:“雲瑤縣主的婚事,還需得貴太妃應允才好。”
李謹言淡淡開口道:“你若不反對,本王便有把握能夠促成此事,無需擔心貴太妃會否決。”
若拋開父母雙亡這一點不談,無論從哪一方麵,姚顯策都配不上雲瑤縣主。
勇毅侯雖覺得自家孩兒並不差,可也沒能好到哪裏去,此刻麵對如此熱切的安王,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不安。
“王爺,不知策兒何德何能,竟能有如此厚福?”
“你非外人,本王也不瞞你,與顯策之交是其一,至於其二......”
李謹言故作停頓。
蔣琨接口道:“想必嶽父大人也知道,崇寧大長公主對雲瑤縣主十分疼愛,說不準什麼時候便會繼承大長公主府。”
此話涉及大長公主壽數,李謹言身為孫兒輩不好出口,由蔣琨說起來則是無礙。
滿京城皆知,大長公主府內護衛乃是黑甲軍出身,而黑甲軍則是大周最強三軍之首。
那些人表麵上雖然脫離黑甲軍充作大長公主府護衛,但背後依舊與黑甲軍保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倘若哪天大長公主逝世,雲瑤縣主接管大長公主府,那將會瞬間擁有一股不可小覷的人脈網。
太平盛世,多以文官主管朝事,但武將一方也絕不是可以忽視的勢力。
這是將算盤都打到了兵權上,難道安王想要逼宮不成?
勇毅侯越想越是心驚,不過片刻又否認了這一念頭。
眼下太子未立,一切都尚未可知。
硬要說的話,隻能認為安王是在為爭儲失敗做準備。
可......
尚未爭,先慮敗,未免太過喪氣了些。
又或者說,安王另有其他的計劃?
勇毅侯想不通其中關鍵,心念轉動間,開口道:“若能得雲瑤縣主為兒媳,乃是勇毅侯府的天大福氣。”
李謹言滿意點頭,含笑道:“本王與顯策情同手足,都是一家人,無需這般客氣。”
情同手足?
須知,天家無手足!
如今的形勢之下,儲君之爭無可避免。
勇毅侯沒想躲,也躲不掉,隻不過他從未想過入局的方式,竟會是因膝下長子而起。
夜色之下。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在勇毅侯府的屋頂縱躍,眨眼間便消失在侯府後院東南方向。
潛伏在屋頂的萬金注意到了那道身影,默默看了眼屋頂下的幾人,眼見偷聽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短暫思索之後,縱身躍向後院。
時至亥初,天空烏雲遮月。
姚顯策經禦醫診斷,喝了藥後沉沉睡去。
小院中的下人守在屋外,一陣晚風吹過,凍得人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