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沒有冤屈,隻有委屈(1 / 2)

“我隻不過是一名仵作。”

黃仵作喃喃自語。

他隻不過是一名仵作,上有父母,下有妻兒,若非上峰有令,又豈敢冒如此大的風險?

怪隻怪人微言輕,出了事情隻有當替罪羊的命。

區區螻蟻,沒有人會在意他說了什麼,也沒有人在乎他怎麼想。

辛仵作驗屍已經到了尾聲,當從他口中說出“姚世子死於風寒”之後,場麵再次陷入了寂靜。

勇毅侯夫人無悲無喜,冷冷看向黃仵作,喝問道:“說,是誰指使你作偽?”

黃仵作再次將目光投向楊士鈺,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這一舉動在旁人眼中不言而喻。

楊士鈺恢複了最初的從容,故作悲痛道:“黃仵作,你實在太令本官失望了。”

勇毅侯夫人嗤笑道:“楊士鈺,事已至此,你又何須再惺惺作態。”

楊士鈺不解道:“夫人此言何意?”

勇毅侯夫人喝聲道:“指使黃仵作在驗屍中所偽之人,就是你。”

楊士鈺毫不慌張,轉頭看向黃仵作,笑問:“黃仵作,勇毅侯夫人說指使你作偽之人乃是本官,對此你可有話要說?”

笑容之下,隱藏著深深的惡意,而這份惡意隻有黃仵作能夠感受到。

正所謂富貴險中求,也在險中丟。

奈何?

無可奈何。

勇毅侯夫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當即開口道:“黃仵作,當著國公爺,以及諸位爵爺夫人的麵,你有何冤屈盡管如實說來。”

黃仵作迎著恩師投來的目光,感受到了目光中的鼓勵、期待之情,不禁心中一痛。

“冤屈嗎?小人無有冤屈,有的隻是委屈......”

稍作猶豫之後,黃仵作深深吸了口氣,緊跟著說道:“我隻不過是一名小小的仵作,在場諸位貴人可是能夠明白?”

勇毅侯夫人循循善誘道:“正因為你隻是一名仵作,所以會不應替他人背過,更何況這麼大的罪過,你一個人可背不起。”

楊士鈺不緊不慢,接口道:“是啊,黃仵作,你還是趕緊招了吧,需知此案已經驚動聖上,你若不從實招供,恐會禍及家眷。”

聞言,黃仵作渾身一震,悲泣道:“你不明白,你們都不明白......”

話音剛落,黃仵作轉頭向恩師磕了幾個響頭,哭喊道:“弟子有負恩師所望,不求恩師原諒,隻求來世能夠再入恩師門牆。”

言罷,再次磕起響頭,直至磕出鮮血方才停下。

勇毅侯夫人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急忙高呼:“來人,快將黃仵作拿下。”

反應雖快,可終究慢了一步。

黃仵作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柄小刀,高呼道:“命我作偽之人乃是勇毅侯,隻為將姚世子之死怪罪到朱府頭上。小人自知罪孽深重,這便自行了斷。”

隨著“斷”字出口,小刀毫不猶豫刺入心髒。

小刀沒入心髒,仙神難救。

場中所有人都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所震驚,不是因為黃仵作自殺的舉動,而是因為臨死前那一句:命我作偽之人乃是勇毅侯。

沒有人會相信這一句話,但這一句話的的確確被說出了口,最關鍵的是黃仵作已經自殺。

勇毅侯好似石化了一般呆愣在原地,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楊士鈺故作惋惜道:“黃仵作,實在是可惜了啊!”

可惜什麼?沒有人知道。

勇毅侯夫人死死瞪著楊士鈺,怒吼道:“楊士鈺,你竟以黃仵作家眷相要挾,以此來逼他自殺,當真是好狠的計策,好毒的心腸。”

楊士鈺含笑道:“敢問本官言行有何不當之處,以至於夫人這般血口噴人?”